“你将这道明宴醋鱼去掉,再添两道拔丝地瓜与红烧狮子头,父亲素不喜吃些带酸的。”
说着唐夫人将单子交给了候在一旁的婆子,拿过丫鬟备好的热毛巾擦了擦手。
“夫君也该回来了我去吩咐厨房给夫君做些爱吃的。”
今日下值,唐琣骑马一路慢走,思绪飘零,终于在夕阳落下时回到了府上。
他已有五六日未去过西园,想来她的伤应该是大好了,不过不知那治疗疤痕的膏药效果如何,若是效果不佳,他还得接着再为她寻药,她从小金贵,这疤痕也不应留下,只是如今,他似乎不应该去西园......
思及此,唐琣只觉心头憋闷,身体不由自主的想往西园去,但理智却告诉他,如今做事需低调,不该为四夕树敌......
“老爷回来了。”
慧月堂门口值守的小丫鬟高声说道,唐夫人顿时站起来,往门口迎去,立在旁边的青卓,则快速退出。
唐琣不喜青卓,唐夫人便让青卓在唐琣在时,躲出辉月堂,只有唐琣不在时,才会召青卓来议事。
自上次受伤,青卓的左眼算是彻底坏了,现下只能用一方青色的布自左耳上方绕到脑后,遮住被缝住的左眼。
这几日,伤还未全好,青卓脸上透着一股子苍白,性格也大变,沉默了许多,一个人时,那只好的眼里会透出满满阴鸷。
唐夫人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说了好些宽慰她的话,赏赐了些衣服珠宝钗环,倒也不见她穿戴。
“夫君,今日定是辛苦了,我吩咐厨房做了你爱吃的菜色,夫君快来洗洗手用餐吧”
唐夫人捉了唐琣的手,轻轻的为他擦洗手上的污渍,恩爱场景让一众小丫鬟红了脸。
唐琣倒是坦然自若,成亲以来,唐夫人便是经常这样为他洗手,刚开始,唐琣略感不适,久了便也习惯了。
唐琣看着夫人带笑的面容及轻柔的动作,心中不禁暗暗愧疚起来。成亲三年有余,唐琣多是军中忙碌不着家,府中皆由唐夫人打理,从未埋怨唐琣的不周之处,倒是对唐琣多有爱护包容。
想到此,唐琣只觉心中不忍,皱着眉闭上眼睛等待擦洗完毕。
吃了饭,唐琣看书,唐夫人则在旁绣着一些幼儿用品,肚兜,虎帽等物,三年来,唐夫人盼子心切,早早的便开始准备这些东西,唐琣早习以为常。
窗外月光清冷,唐琣翻来覆去睡不着,倒是旁边的唐夫人睡得香甜,看得出来,最近这些时日,唐夫人甚是满意唐琣的陪伴。
唐琣看了眼唐夫人,轻轻掀被起床,穿上外衣,轻手轻脚的出门。
将军府里,即使是夜深,也有守夜的丫鬟婆子,外院更是有唐琣的暗卫值守,要说做到不为人知恐怕有些难,但是做到避开这些丫鬟婆子而不被察觉,对于唐琣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只见他摇身避开几个在廊柱下打瞌睡的丫鬟,轻身一跃,便跳上了屋顶,再几个飞跃便到了西园,进了西园,唐琣迎着月光注视四夕所在的屋子许久,才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手脚之轻,丝毫未惊动床上睡着的两人。
四夕一向是与小翠睡在一起,这会之只见小翠四仰八叉的睡在床里侧,四夕则睡在床外侧,面对屏风,静静的侧躺着,一张睡颜安静唯美,青丝洒在枕边,更像是洒在唐琣心里,顿时一颗心便莫名其妙的柔软下来。
唐琣静静的看着,平日肃杀之气淡去,眉间渐渐舒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