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大长老起身离去,帐中翼儿犹在愣愣出神。军士送来午餐,蟾月清酿和麦饼羊排,妖族饮食习惯与草原狼族相似,只是这顿饭吃的毫无滋味!
归心似箭,分别数日心中挂念。他知道林爷爷独自外出,一定是去查什么要紧的事?只是现在还想不明白。
三匹蟾月谷良马早就系在栅栏处等新主人,鞍上备好水囊干粮。沙漠行路,十分辛苦,虽说妖族良马耐力极佳,多备几匹终不误事。
隘口乱石堆积,妖王破壳的冲天一击对蟾月谷整个地貌都产生了影响。山脉渐渐被抛到身后,他狠下心来,终归没有再回望一眼。这一别不知什么时候?或许,此处伤心地,他再也不想回来了。
归心如箭,一匹跑累了再换上一匹。蟾月谷变故的消息早已传遍了凝沙洲各地。风雨欲来,人人自危。驿道上空空荡荡不见一个行人,就连天空的鸟儿都比往日少了许多。
满目荒芜,谁记得昔日繁华?
繁星如沙,一轮下弦月探出云层。人困马乏,收缰驻脚。找了一处沙窝,将马缰绳拴在一起用木桩系好,从鞍包里取出一堆草料。趁着马儿吃草的功夫,把马背上的绳套来回检查了一遍。铺开毡毯,坐下来,沙漠温差极大,刚刚入夜,气温便变得寒冷起来。
耳边刮来呼呼风声,周围再无生灵活动的迹象。好在带着一大囊“蟾水酿”,以慰旅程。
这几日的遭遇,经历了一番生死,品味人间冷暖,心智更加成熟。他不禁感伤,花姐姐的一生就是为了妖王这件事!
她风华正茂,青春正好,不及怒放又匆匆凋谢,偏偏她的生命和自己产生了绚烂交汇,这难道不是命运的安排?
躺在毛毡上,把翡翠玉环握在手中。脑中不停想着事情,蟾水酿入口绵香,后劲悠长,有如陷入爱河的青年男女,情到浓处,方知情长。
天降甘霖,荒漠中一棵枯死的老树萌发出新芽。远天远地间浮起一座海市蜃楼。花园中百花盛开、蜂蝶对舞。一名白裙少女手挽花篮,行走在花径间。
少女身姿像极了花灵落,翼儿站起身,心儿如小鹿欢快跳跃,撒开腿朝着她追去。也不知奔跑了多久,始终拉不近与她的距离。他跑前一步,远处的景象便后退一步。他禁不住大喊起来,花姐姐,等等我,等等我。
幻影消失,眼前沙海,无边无际。无数沙粒顺着风吹过的轨迹,流淌成河。一颗眼泪涌出眼眶,种下的那粒种子,或许永远都不会发芽。
光影忽闪,娇叱连连。诡秘的绿色烟雾交织着淡黄烟云,搅动了远方天际。几匹马儿躁动不安,张嘴嘶鸣。翼儿猛地惊醒,本能地发动御风术跃在空中。抬眼前望,半里之遥,黑幕间光影缠斗,不时传来金属撞击的声音。
金光银线,相互对射。灭境之士的结法争斗,看起来令人胆战心惊。悬身空中,缓缓靠近。总算看清楚了,斗法的是两名女子,最要命的是这两人他都认识。
金色长裙,抡动九转束风环,主动进攻的自然是金翎子。另外一名采取守势,裹在一片淡淡的暗绿光影中。单手拎着一条灰布袋,无数个大大小小的小布袋绕着她身体缓缓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