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哑的声儿,在热气腾腾的房子里响起,不大不小,刚刚好可以将人留在心底最后的希望敲碎。
“村长,那两个城在哪里?离咱们近吗?”
“近,俺以前去打探头集市,那里人多,卖的东西贵些,从俺们这处往东去不过两日!若是有马匹牛车,估摸一日就可到!”
大家一听蒋细水这话把子,一时半会儿也哑了下来,有一种无可奈何的感觉,只是叹气声更大了,虽说做不到如妇人那般呼天抢地,可眼里还是盛满了担忧与迷茫,一时之间,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老村长……
“俺们才着了灾,又要收税了,小老儿看着官家怕要提前收明年的税了……”
“咱家稀的都没有半口了,村长,能不能想想办法?”
“狗官!这是绝了俺老根家的后路哩!”
“畜牲!”
大家都是血气方刚的男子,受到的压迫的太多了,实在忍不住了,这狗娘养的这是要他们的命啊?这哪能忍?
几个老人一对视,在彼此眼里都看到了希望,有血气好啊!有血气就有救啊!
“咱们没粮,如今农具也被拿走了,这是撅了咱们的后腚子,没退路了!如果明儿再干旱,稀的都够呛,如果将俺们再捉去打仗,咱们那还有命活啊!”
“呸,那是他们天家的事,关俺们啥事啊!俺们只要活着,爹,你说咋办?”庄大湖一捏拳头,憨厚的面庞隐隐透出几分威严来。
逃荒这事儿终于实锤了,男人们心里连日来压在心底的巨石,砰的就落地了,松快了一下,沉重感又一次覆盖了上头。
“好多人都去逃荒了!”
“对,那俺们也逃!”
“废话,自然要逃,可不是当流民的逃,俺们要正大光明的逃,爹,你说咋办?”孟福山直直盯着爹的低垂的眼,问出了今儿的主题。
“对啊,流民哪有好的?咋办?村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