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修恳求道:“王爷,可否让我留在大觉寺陪弘晖?”
胤禛想着有迦陵在,便点头道:
“好,我留一半侍卫给你,下次休沐日我来接你回府。”
“多谢王爷”,宜修哽咽道谢。
胤禛见她眼眶通红的样子,叹了口气,转身上马,从山道上疾驰而去。
剪秋扶着她回了大殿,“主子,离下一次休沐只有十天,奴婢怕到时候主子更舍不得走了。”
“我们的母子缘分,只剩下这一程了,能多陪他一日是一日。”
接下来的日子,宜修除了吃饭睡觉,日日都在弘晖灵前度过。
施月瑶送到大觉寺的往生经数量有限,经不住宜修日日烧,烧到第六天的时候,只剩下一册了。
因寺中并无卖经文的生意,宜修只好拿着这最后一册自己抄写。
她的字因自幼无名师教导,只能算得上端正。
就算后来做了侧福晋,也只是写得更加凝实了些,与施月瑶经文上字字圆融相距甚远。
为了给弘晖最好的,宜修很认真地照着施月瑶的字仔细学习,争取将经文写得一样工整有神韵。
她或许不是天才,也没有多少书法家天赋,但是对儿子倾注的爱意,让她在短短三天就将字写出了自己的风格。
“弘晖,额娘以后每逢初一十五都会给你写信,如果你想额娘了,一定要来额娘梦中,让额娘知道你在那边过得好不好……”
剪秋在旁边时刻留意她的情绪,
“主子,小阿哥知道您疼爱他,以后会重新来做您的孩子的。”
宜修不置可否。
人活得太过清醒,有时候连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她只能将自己全部的心神放在经文之上,不断催眠自己,一切为了弘晖……
……
“小姐,反正最后都要烧掉的,不如请书坊印刷一千册吧?”
云砚拿着墨条揉了揉手腕。
施月瑶:“云砚,你信佛吗?”
“信呀。”
施月瑶蘸了蘸砚台的墨汁:
“你不觉得亲手抄的比较灵验吗?”
云砚:“求神拜佛的人那么多,菩萨耳朵都听不过来,真的有空分辨经是谁写得吗?”
施月瑶笑道:“菩萨化身千千万,怎么不能呢?”
云砚:“如果菩萨分身真的忙得过来,怎么还没听到我的祈求呢?
当年我娘重病,我求菩萨保佑我娘平安,可直到我娘去世,菩萨都没腾出手来,
小姐,咱们可以先把印刷的经书烧过去,等菩萨帮忙办完事,咱再烧手抄版的,这样岂不是更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