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灯艾哭得梨花带雨,兰笙若有所思。最终,她选择了原谅。
处理好灯艾的事,兰笙带着踏鱼和灯艾去了漓波宫。几日未见江嫔,兰笙觉得心里有许多话想和她说说。这种倾诉的冲动就像火焰燃烧过后残留的灰烬,看似轻无一物,实则重抵千斤。
漓波宫的奴才亦是个个陌生,而且也有那么几个眼神飘忽、目光不正的人,总是偷偷拿眼睛盯着主上的行动。
在这种窥视之下,漓波宫的茶水比之前难喝了许多。兰笙放下茶杯,满脸嫌弃,“这是什么茶?娘娘平时就喝这个?”
江嫔被兰笙突如其来的挑剔弄得一愣,“不合你口味了吗?给你换桂花乌龙吧?”
“不必了。”兰笙面色不善,“这沏茶的奴才定是偷了懒。连个茶都沏不好,还能干什么?”
江嫔感觉兰笙的脾气有些大,“你定是有了身孕后,嘴巴比以前挑剔了。给你换桂花乌龙吧!”
“不必了。嫔妾也不是来喝茶的。致儿呢?之前他说想见识一下徽镇的皖墨。嫔妾带了一块过来,想拿给他看看。”兰笙从袖袋中取出一个小布包放在桌上。
“我就觉得你不会专门来看我。”江嫔吩咐宫人请邱望致过来。
等人时,兰笙没有说话,只是低头品茶。江嫔被她这反常的举动弄得心神不定。
“兰娘娘。”邱望致一进殿就乖巧地问安,随后亲昵地投入兰笙的怀抱,“兰娘娘,致儿之前差点儿死了,差点儿就见不到兰娘娘了。”
兰笙捧着邱望致的小脸,温柔地说道,“致儿这不是好好的吗?致儿是有福之人,不会再出意外了。”
邱望致点点头,靠在兰笙的臂弯里,“致儿自己也会小心的。母亲说,小心驶得万年船。致儿也要活一万年。”
江嫔面色一变,想要说点儿什么将孩子的口无遮拦掩饰过去,可是犹豫间便错过了最佳时机。她扫视周围伺候的宫人,见他们一个个屏气凝神、心无旁骛的模样,心中巨石略有松动。
兰笙轻轻一勾邱望致的鼻子,“致儿用错典故了,‘小心驶得万年船’可不是让船行驶上一万年,而是能让万年之龄的船行驶得很好。”
“是这样吗?原来是致儿弄错了。这次致儿会记住的。”邱望致吐吐舌头,冲江嫔嘿嘿一笑掩饰了自己的过错。
江嫔看了看兰笙,没有说话,只是向邱望致报以慈和的微笑。
“致儿最乖了。这里有一块皖墨,作为给致儿的奖励。”兰笙将布包放到邱望致的手里。“皖墨最适合绘制静物,松竹柳杨,各得一趣。致儿若是不明白,可以向先生求教。”
“谢兰娘娘赐墨。致儿可以用这墨作画吗?”邱望致捧着布包,爱不释手。
“当然可以。研磨时注意好力度,不要太浓,不要太稀,要记住这墨的价值,这可是最贵重的墨,是什么都比不了的。”兰笙笑着叮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