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宝贝地捧起手中黑匣,并不理会孟流景话里的嘲讽,不屑道:“庸俗,这可不是什么匣子。”
“俗名而已,何须计较,反正本质上就是个破匣子。”孟流景嘴上漫不经心,手里的羽箭却突然以破风之势冲了出去,直奔男子胸口而去。
男子却只是轻抬手掌,那箭便卸了力,如一片落叶般飘向男子手心。
裴清光站在孟流景身后,清楚地看到孟流景背在身后的那只手渐渐攥紧了拳头。裴清光当他是为羽箭落空而沮丧,上前两步,与他并肩站在一起,这是她的态度,算安慰也好,算鼓舞也罢,总归是要和他站在一起的。
男子一手掂着黑匣,一手握着羽箭,神情不似先前那般莫名,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睥睨狂傲:“就凭你们这点斤两,还是早些回去卖酒比较好。”
“卖酒哪有看戏有趣。”孟流景边说边憋着笑着低头望了裴清光一眼,只这一眼,裴清光便知道孟流景必是留了后手。
如果要裴清光说她最欣赏孟流景哪一点,大概就是他偶尔迸发的天马行空,在平时是枯燥生活里的调味品,在针锋相对的战场,则是一柄利剑。
男子初来乍到哪能猜出这两人的心思,更何况他手中还握着妖界大名鼎鼎的宝物鸦杀,见识过孟流景这不痛不痒的羽箭后,自然而然放松了警惕。
孟流景爱看男子如今这副志得意满的样子,便学着他那做作的语气捂着胸口道:“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是什么好戏?”
男子是个有耐心的,乐呵呵应了:“什么好戏?”
他话音刚落,眼前一道金光亮起,那羽箭在他掌心转了半圈,尾端的羽毛缀着点点金光颤抖个不停,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便感觉掌心一热,随后是手臂的剧痛,渐渐蔓延至前胸和面部。
羽箭突然变势,直直朝他胸口奔去,他猛退几步,但那箭的速度显然更快,直接贯穿了他的胸膛,紧跟着一声惊鸣,羽箭竟凭空炸开,在他胸口如香蒲一般四分五裂。
“你……”男子支吾一声,捂着胸口单膝跪倒在地,鸦杀也随着他的脱力摔落在地。
孟流景朝裴清光伸出手,裴清光毫不犹豫将匕首递到他掌心,男子见势不妙,手掌在地面猛地一拍,大地颤动,孟流景和裴清光一个踉跄,待到站稳身体,男子已不见了踪影。
裴清光的视线落在被遗落的鸦杀上,她对这东西可谓是深恶痛绝,在止戈的时空里,梼杌和饕餮就是为了用它收集戾气和杀气才和外邦妖物联手引发了那场战争。只是没想到,过去了一百多年,这种脏东西竟然还是这群妖兽的宝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