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肖卫国问为什么,就听王双宝突然流出眼泪继续说道:
“我现在落下病了,人一闲下来就想以前和弟兄们在前线的点点滴滴,想到他们没回来我就止不住的想哭。”
说着他就用颤抖的手从帆布包里掏出一叠照片,肖卫国接过去看,里面有自己有王双宝,有侯小峰,有钱宁,于跃平,郑强,刘闯,刘洋,杜康,吴俊杰,高兴,还有许多许多或熟悉或陌生的身影。
肖卫国的手也开始颤抖起来,因为他看到有好几个人的照片都写着一串日期,钱宁的照片上写着1980年12月25号,于跃平的身子上也是1981年12月25号,在一张合影里郑强的旁边写着1981年5月初五,也有几个他不认识的弟兄旁边同样写着不同的日期。
肖卫国艰难的咽着口水问道:“你们~你们现在怎么样了?”
王双宝缓下来一点,可依旧泪流不止,他语气哽咽的说道:
“那天你失踪后我们找到了那些开炮的越军,我们想给你报仇被侦察连的人拦了下来,后来我们被叫回去问话,出来后我和侯晓峰申请加入了那个侦察连,钱宁和于跃平返回了自己的部队,后来我听说他们在一次攻坚时加入了敢死队,阵地打了下来,可他们上去后就再也没有下来,部队再次攻下河内返回时,班长死在了回来的路上,他们当时遇到了越军的空袭,当时我们连没了好几个弟兄。
再次进入河内之前,我们侦察连负责摸点,我踩到了地雷,排雷基本算是成功但是伤了一条腿,我伤愈复原后又收到了侯晓峰的信,他的右胳膊被炮弹的弹片削没了,他也复原了。”
肖卫国痛哭失声,他还清楚的记得郑强在前线接他去驻守的山洞时爽朗的样子,还记得那句“前线不杀狗,才来走一遭”的歪诗,钱宁和于跃平本来应该属于某个司令部的警卫连,可他们却在跟自己分开后选择进了敢死队,两条铁打的汉子说没就没了,这让他们家里的孤儿寡母怎么活呀。
王双宝残疾了一条腿还得了战争创伤综合症,侯晓峰会画画却失去了自己的右手,肖卫国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害的,如果不是当时自己发神经非要凑什么520或许他们就根本不会有今天这样的结果。
肖卫国拽着自己的衣领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炸了,胸腔里的器官抓心挠肝的疼,他哭的眼前阵阵发黑,王双宝直接坐到了地上同样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其他战士也在默默流泪,李永红,小结巴,李永军我在哭,他们都多少年没见过肖卫国这么难过了,甚至在肖长林没了的时候他也只是留了几滴眼泪,曹母和关步摇也在流泪,李家姐妹,富彤彤,陈海玲,个个都在流泪,男人们虽然没哭出来但也眼眶通红目视他处。
他们完全能想象到前线的惨烈,完全能想到那么多优秀的青年嬉笑怒骂着舍生忘死的冲上战场保家卫国的场景,可没了这么多人,还有这么多优秀的年轻人是带了残障之身返回了家乡,这让他们以后该怎么生活?他们的家里又该怎么办?
国家肯定不会亏待有功之臣,可他们如果好好的,或许本该会有更好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