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好像能借着夜晚的凉风,丝丝缕缕地往人的骨头缝里钻。
虽然不是冬季,却莫名让人觉得好像有一股寒意顺着脊梁骨往上爬。
木小小打了个寒颤,双腿一颤,立马就站不稳了,只能扶着墙慢慢挪。
她没想到主子竟敢玩这么大,她这个可怜的小心肝,简直是饱受摧残啊啊啊!!!
从深夜一直到拂晓时分,那凄惨至极的曲调还隐隐在东大街飘荡。
以往“鬼宅”门前也有不少行人经过,可是在昨晚那一场怪事之后,现在就是十里之外都难见一个人影,都躲在家中不敢出门,或是直接绕了远路。
元府就在“鬼宅”的前头,两处只隔着一条街道。
元柏之前就已经回了府,本想着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却在睡意朦胧之际,听见了宅后传出的那阵歌声。
他在卧房中辗转了好几个时辰,最终还是在书房里度过了所剩不多的夜晚。
元府的下人们早早起来打扫院子,因为主人都在忙,没空管着他们,便有些懒散,只拿了扫帚凑在一起,谈起昨天晚上的怪事。
“我们这里附近有歌舞坊市吗?”
“没有啊,这里靠近宫城,附近住的都是达官贵人,那些不入流的场所,哪能进得来这样的地盘,不要命了不是?”
“那就怪了,既没有窑子里的姑娘们唱曲儿,那昨晚哪来的歌声啊,欸,说真的,听着还怪瘆人的。”
“可不是,我那婆娘吓得一晚上没睡着,非要缠着我陪她一起熬着。”他指着眼睛说,“喏,我这会儿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待会儿回去得再睡一下,不然撑不住,你帮我跟管事的说一下。”
“那没问题,你放心睡你的去。”那个人答应得痛快。
元柏从书房里出来,守在门外的下人端着盆进去,伺候着元柏洗脸。
洗完元柏才觉得精神爽利了些,他见面前的小厮有些萎靡的样子,出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没睡好?”
小厮被吓得一个激灵,涌上头的困意立马就散了,听见问话,以为是自己犯了错,便跪在地上磕头道:“相爷恕罪, 小的只是起得迟了些,所以有些困,小的——”
元柏把擦完的脸巾递给他,“怕什么,我又没责怪你,这几日我们都鲜少在家,你们把府里收拾干净,把该做的做都做了,就回去歇着吧,我们府上没有这么多规矩。”
说完他低头看着那个小厮,笑道:“新来的?”
小厮略微抬头,这才看见元柏那张笑呵呵的面容。
好看是好看,只是眼下怎么是乌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