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太后轻拍了下周嬷嬷的手臂,说:“你怎么显得比我还要伤感,入宫是我自己选择的,比起——”
说到这里,她忽然停下来。
不管怎么说,她如今的每一步都是在朝着最好的方向走,天命不允许她行差踏错,她只有日日都踩着刀尖往上爬,才能保住自己想要的东西。
她突然问:“卿儿如今在做什么?”
周嬷嬷哽咽的感觉还未下去,说话时仍然带着微沉的喉音,“卿儿小姐进京已有半个月了,如今在大理寺做事呢。”
元太后像是想到什么,倏地笑开了眼,“那孩子,比我想象的还要优秀,若为男儿,便该有一番大事业的。”
说完她自己觉着不对,便改口道:“是我狭隘了,我自己便是女子,自然知道这世道对女子有多不公平,她一个从未出过闺门的女儿家,能做到这般地步,已经是极为难得了。”
虽然这样说,可她心里还是觉得有一丝遗憾。
为什么不是男孩呢?
月色被乌云遮挡,光线骤然暗下来,习习凉风送来的不再是清爽,而是砭骨的寒意。
这世间规束女子的枷锁太多了。
它们就像老天赐予男人们困住女子的一把锁,最初女子们还会挣扎不甘,要挣脱这种束缚。
可后来,他们又诡计多端地换了方式,将这些枷锁化有形为无形,渗进生活中的方方面面。
这些东西在潜移默化中教导女子要遵守规矩,要她们心甘情愿地屈服于男人之下,眼里只能看得见那一方小小的院子,将自己的终生都困囚于此。
入宫又怎样,还不是一样要面对四四方方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