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浩话音一落,脑子里好像出现了卡壳的情况。
他迷茫地抬起眼眸,环视着周遭向他投来的或讥笑或愤怒的目光,心下咯噔了一下,暗叹大事不妙!
想起自己一个劲儿地将真相脱口而出,崔浩紧张得汗流浃背。
他偷瞄了眼脸色铁青,像是一只脚踏进棺材里的裴老夫人,微缩着肩膀,连大气都不敢出。
这个时候,他再翻供怕是不能了。
沈无忧毕竟是朝廷命官,他的供词若是反反复复。
肯定是要被定罪的。
崔浩思来想去,还是打算硬着头皮装死到底。
反正他的脸面早就丢光了。
让众人得知他一直在骗富贵夫人的钱财也没什么。
总比污蔑朝廷命官被重罚来得好。
裴老夫人见事情败露,再也顾不上许多,她冲上前,愤怒地指着沈无忧的鼻头,歇斯底里地咆哮出声:“沈无忧,我裴家待你不薄,你怎么可以联合外人,这么算计我!”
“我怎么算计你了?我原本可没想着上公堂,是你咄咄逼人,非要说我和你的粉面书生有染。”
“我若不肯认,你就要以我私通小白脸的罪名,侵吞我的所有财产。”
“这种情况下,我自然是要为自己伸张正义的。再说,你平时装得那么清心寡欲,谁知道你和崔浩还有私情?”
沈无忧有时候觉得自己还挺倒霉的,稀里糊涂地碰上了一个总想着吃绝户的软饭夫君,结果又摊上了一个总想夺她财物的恶毒婆婆。
要不是她留了个心眼,她怕是早就死在了那吃人不吐骨头的裴家后宅之中了。
裴老夫人为了洗脱身上的污名,有生以来第一次服了老,“你休要胡说八道!我都这个岁数了,怎么可能和这么年轻的男子有染?”
“谁知道呢?想来年龄从来都不是距离。年纪越大,越喜欢这类粉面油头的年轻男子,也说不准。”
沈无忧耸了耸肩,而后指着崔浩脖子上的红斑说道:“想必大家都听到了的,大夫说崔浩的花柳病已经发展到了十分严重的地步。你们看,他脖子上的红斑,在医学上,又被称为杨梅疮。”
公开指认崔浩的大夫立刻补充道:“没错,就是杨梅疮!杨梅疮是花柳病的一种表现形式,主要特征是皮肤上出现红斑、丘疹、溃疡等症状。”
崔浩胆怯地缩了缩脖子,意识到这一次可能闯了大祸,脸上厚厚的粉已然被冷汗浸湿,本就粗糙的妆容此刻更是不能看。
整张脸黑一块白一块,狼狈得不成样子。
沈无忧见崔浩这般模样,又指着裴老夫人脖颈上的红斑,故作惊讶地道:“老夫人,你脖子上的红斑似乎也是杨梅疮呢!”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