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旭的酒量并不高,两瓶啤酒下肚,已经进入了微醺的状态。目光灼灼地看着眼前的人儿,眸子中又似蒙上了一层水雾。
看他一眼都奢侈……罗旭用了半晌消化这句话,最后的结论让他喜忧掺半。
她并不是不在乎他,在她心里,他还是有一定分量的。
可这个分量,又成为了她的负担,这分量有多少,负担就有多重。
昨天他才知道她的家庭情况,还是在眼睁睁地看她那样为难的情况下。
昨晚他几乎一宿没睡,懊悔,自责填满了一颗心。并不是一丁点预兆没有,其实只要他足够细心一点,应该一早就发现的。
原也只觉着她对学习的热情高,而如今方才醒悟,她不过是不得不学。
陶晓一直看着罗旭,她想,再没这样一个机会可以这样光明正大的看他了吧。
他额前的刘海儿在风里轻轻地摇动,像羽毛一样,动的很轻盈。
水雾一般的眸子闪着黑亮,静静地看她半晌后,眸光动了动。
他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这静谧的湖光山色里,终是,只留了她一人。
他回归了喧嚣,走到人群里,一杯接一杯,一瓶又一瓶,在推杯换盏中的觥筹交错里,他的脚越来越站不稳,眼神越来越迷离。
大约两个小时后,张老师从山上下来,收了大家的酒,将喝多的男生扶回车里,交代几个清醒的“同伙”看着他们几个,随后带着一部分想要写生的同学前往另一座山,寻找相宜的景色去了。
梁冲也喝多了,美婷一刻不离地在车里照顾着。罗旭的身边有洛溪,陶晓则一个人坐在山脚的湖边,静静的,感受着时间的流逝。
良久以后,阳光终于没那么刺眼了,张老师带着一众写生的同学从对面的山头走下来,陶晓知道,这趟旅程,结束了。
回市里的路上,罗旭睡得很熟。脑袋歪在靠窗的玻璃上,山路颠簸时,头磕的“当当”作响。
陶晓见他睡得熟,胳膊小心翼翼地穿过他的后颈,轻轻地将手垫在了窗户上。
“当当”声没有了,陶晓的手一直在窗户上垫着,慢慢的,眼前的画面开始模糊,车里的呼噜声一浪高过一浪,最后也终没能抵得住周公的诱惑,头向右轻轻一歪,沉沉地睡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