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延的这些经历,憋了这么多年的话,就等着今日讲。
但真到了此时此刻,能看到真相揭露,他突然又觉得没什么好讲的了,于是清了清嗓子,只简单道:“苟且偷生,藏在闹市,再开了医馆,治病救人。”
太后的人这些年来把每个荒野山头都翻遍了,但就是没有去闹市寻找。
太后心中认输,不想再言,于是顾知延又把自己被迫逃离洛阳的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朝臣们这才对事情有了真正的了解。
“不可能!”
静兰公主依旧不愿意接受现实,“本宫就是父皇的女儿!他堂堂一国之君,怎么可能会没有一个子嗣?”
“这……”顾知延道:“先帝有一些隐疾,我正因为发现了,才推断了你并非他的血脉。”
“胡说八道!父皇若是有隐疾,他自己会不知道吗?”
顾知延叹了一口气,道:“有些隐疾,是自己可知,但有些不然。”
先帝可以正常行事,却不能让女子有孕。
但详细的顾知延也没有再说,只道:“不论如何,公主与薛将军验一验就是了。”
说完,他又拿出了银针。
静兰走到薛睿面前,这个将军从始至终低着头,像个木头一样不说话。
她俯视着他,咬牙切齿道:“本宫是大靖唯一的公主,绝不会是你这种人的女儿!你说对吗?”
跟余太后一样的,薛睿对静兰的这个问题也是避而不答。
“你说话啊!说话啊!”
静兰终于被沉默逼的情绪崩溃,抬脚一下,一下狠狠的踹在薛睿身上。
余太后看着这一幕,终于带着哭腔开口道:“静兰!别打了……”
“母后!”
静兰大声嘶喊了一下,然后突然发了疯一般,冲到顾知延面前夺过他手中的银针,“验就验,来人,拿水来!”
不就是滴血验亲吗?她就要让所有人都看着,看着这只是闹剧一场,她就是公主!
静兰心里憋着一口气,她用力往自己手上一扎,把血滴到碗里,等到扎薛睿的手指时,力道就更加大了,就是故意想把他弄疼。
但薛睿仿佛没有痛觉一般,全程麻木,由着她用力扎。
两滴血落入亲水里,静兰公主嘴唇微微颤抖,盯着那两滴鲜红,缓慢的相融在一起。
直到彻底融合,分不清原先哪滴是哪滴。
眼看她要把碗摔了,苏明樟眼疾手快的将碗夺过来,然后先拿给皇帝看了一眼,再交给朝臣们依次传递。
“假的!都是假的!”
静兰公主憋着的那口气突然松了,她整个人垮了下来,跌坐到地上,泪眼朦胧道:“都是假的对不对?那水一定有问题,是谁?是谁做了手脚?”
她已经开始胡言胡语,但苏明樟还雪上添霜道:“无妨,你若是觉得这水有问题,大可自己去打水来再验。”
“啊——!”
静兰突然捂住自己的双耳,用尽全身力气大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