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正午,一群少年聚在鹦鹉的笼子前,你一句我一句。
那个最耀眼的少年嘴角噙着笑,唤他“太子殿下”。
老实说,燕琼是不想想起东宫记忆的,有谁会大权在握、睥睨天下的时候还想着从前屈居人下的时候呢?
怕是没有人愿意的。
可是,这段他从未经历过的记忆却令他不愿忘怀。
他看向战战兢兢跪在他脚下的昭仪,“那个鹦鹉……”
昭仪没等他说完就连连道:“能被您看上是它的福气。”
燕琼抚了抚鹦鹉光顺的羽毛,恍然想起曾经有那么一个人,不怕他。
在昔日尊为太子的他面前侃侃而谈。
他曾经的故旧,亦是伴读,他为太子的少年时光,有一个那样的少年。
“让翰林院那几个文藻华丽的,多写几篇文章。”
内侍问道:“写什么?”
“写……玉章公子,昭告天下。”
*
庄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几日心慌的厉害,他烦躁地将纸张扔在地上。
怎么都是玉章公子、玉章公子的!烦死了!
一个死人还要他们到处写文章了?他瞧着这圣上也是有什么毛病,跟江漓他们一起胡闹!
他烦躁地扔了笔,转着佛珠,快步走到马厩,就要上马出门。
小厮抱着火红色的狐裘气喘吁吁地赶到他面前。
庄策拧着眉望过去,一愣。
火红色的狐裘勾起了他一些记忆。
当年在国子学,壬等级温字班,一个大雨滂沱的下午,一个少年抱怨着,他难为情地将这狐裘借给他。
庄策泪盈于睫,缓慢着摩挲着佛珠。
小厮小心问道:“大人,您怎么哭了?”
庄策撇过头,嘶哑着声音,“我哪里哭了?只是风沙大,眼睛里进了沙子。”
小厮摸不着头脑,嘀咕着:“哪里有风沙……”
庄策扬鞭策马跑出门,眼泪越来越多,他心道,这京中风沙越来越多了,跟大漠似的,九门提督太放任了!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是思念的眼泪。
(可以算是微群像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