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中近日不可谓不热闹。
贵妃做主,给他抬了两位侧妃并三个侍妾,侧妃安排在北侧院中,侍妾则放在西院内——就是关过郑晏舒的院子——两个院子离儿子的东院不近也不远,和太子妃的南院等距。
何贵妃心想:自己才真正是个公平公正的婆婆。
但她没想到的是,她的儿子可不是个公平公正的主。
重阳节后他府中突然开始动工,在东院的园子里修了一座三层的独楼,楼脚有几支粗木浸饱了桐油刷了几遍漆,让楼体有一小半都站在池子里,加上迂回的连廊和地笼,时间也抓得很紧,银子便像流水一样的往外哗哗淌。
贵妃知道了,欣慰道:“看到没有,男人啊,有了妻妾才想到要扩建府邸,早就该给他多纳几个了,瞧府里冷清的。”
太子妃方氏看着管家递过来的账册,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只说道:“一切都由你做主,他要什么就准备什么,不必来回我。”
过了几个月,一架马车将秋官儿悄悄送进了太子府,住进了那座惜秋阁。
袁无错听完了袁四的禀告,十分满意地点点头:“在别庄还好说,太子府就不要去了,那边人多眼杂高手如云,担心咱们自己走漏行踪。你寻几个称手的人,他添了楼又添了人,总要人去伺候,做得稳妥些。”
阿弥陀佛,总算不用看那活春宫了,这段时间他针眼都要冒出来,着劳什子的太子总算回老巢去乱搞,不用他天天看着。袁四真想伏地大吼三声,忍住了雀跃的心情,垂手称是,便退了出去。
这日,虞晚苼放下书信,心里便安定下来。
这世上总有不能两全之事,何况人总要遵从自己的内心。如果他那样做了,即便不成,后果他便受着。
这一日,管氏又下了帖子邀段氏三日后去府中饮新酿的桂花酒。放下帖子,母亲忧虑地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大儿子。
最近儿子瘦了不少,一看就是思虑过重才茶饭不思。
过了今年除夕儿子就十八了,虽然她也急,但是没有心仪的人,那也必须慢慢相看——她和夫君虽是晚婚,但到底互相倾慕,这十几年来也是举案齐眉,过得非常幸福。故而推己及人,若要让儿子受那求而不得的苦,她是无论如何都不愿看到的。
第二日,虞绍铨下值后坐在厅内,端着茶轻轻吹了吹上面的热气,饮了一口,方才望着自己的大儿子道:“最近可是有什么烦心事,为父见你消瘦了不少,莫不是病了,过来让为父给你把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