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想打了个岔,瞬间回神答道:“只有两个原因,一、大案要案的案犯;二、得罪官府但求逃命的苦命人。”
他站起身来,将水囊装好,回头看着那片山林。五天了,必经之路都有人守着,他们在这山林中搜寻了一次又一次,几次险些迷失在密林之中,幸亏天气转晴方便辨识方向才不至于迷路。
这妇人难道不吃不喝?难道她还能支持得住?
不行,得换个方法。
夜里返回营地,他转而去了虞绍铨的帐中。
次日,他询问过守着各个路口的人手,那妇人并未出现。这就好说了。
他与莫应星再次潜入密林,在大石头上高声谈笑,并在进食过,假意言说剿匪完毕,不日就能返程回家后,边说边随手将吃剩的馕饼扔在了树丛中。
洛娘子见他二人越走越远,饥肠辘辘地望着那树丛里的半个馕饼,咽了咽口水。她已经三日没有进食了,山泉喝得她肠胃咕咕蠕动不止,在肚里撞得她眼冒金星。
也许有诈也说不定,但她亲眼看着那男子吃过,准备扔了,又咬了一大口才扔下。
顾不上有毒没毒,她抓起那地上的馕饼便抖着手、狼吞虎咽地大口吃起来,来不及嚼上几口,肚中仿佛有一只手,从喉咙里伸上来抓着那馕饼往腹中拖去,直把她噎得脖子一展,不断地捶着胸口,好让那饼快些下去。
只几口,她便吃完了,腹中有了那么一点支撑,便去寻了那山泉水解渴。随后便准备继续前往一处松叶遮蔽的浅浅洞穴里躲起来。
但她走了几步便觉出不对来了。
四周的树、树叶缝里漏进来的日光和头顶的一掌天空都开始或急或慢地旋转了起来,蝉鸣声一时高一时低,便像那催眠曲调一样,只教她双眼迷蒙,脚步虚浮。
此时此地的光景,好似那一日她从悬崖上随着马车落下来一般,小腿断了也浑然不觉疼痛,只如同在梦中,朦朦胧胧听着弥留之际的王氏边口吐鲜血,边给她说着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