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哪里还有即墨七子?”她那漫不经心地笑意,是随意地朝他心窝里捅上一刀。
“你……”关书书的脸憋的有些红,许久放松下身体,但是声音已无刚才的平静:“如果贵子是把我看成一件急于出售自己的商品自卖自夸,那抱歉,我恕难从命。”
“是吗?”墓幺幺眉眼噙笑,语意平柔。在纸上落下重重一笔,“关公子,好好先养伤吧。”
“你这是在看不起我嫌弃我吗?!”他忽然一声压抑的低吼。
“是的。”她连头都没有抬,手上已落笔。“你话太慢,我干脆把你剩下的问题全都一口气回答了。你我仗势欺人恃宠而骄,你错了,我不但仗势欺人,我还狗眼看韧。”
她浑然不觉自己这般粗言粗语有和不妥,这样骂自己也一点反应都没,落笔的笔画干净到连生宣的『毛』絮都看不见丁点的黑渍。
“你!”他郁结而『迷』惘,完全被她一番话蒙了。她行事话完全不按常理,更不按礼数,他满腹经纶竟只能找到一个简单的没有气势的字眼来表达自己的存在。
“你的没错,我就是嫌弃你看不起你。你既进了疏红苑,肯定进过霸相府,那你应该发现了,我霸相府里看家护院的家丁都不会收一个止步于三化不能突破的修士。我更看不起你所谓的即墨名士,即墨两个字很厉害怎么地?厉害还不是让人灭了?更何况世上盛名怡景的那是已经泯亡销毁的即墨七子而不是你即墨关书书的名头。你腹有诗书出口成章又如何呢?我一不需要你给我写状子二不需要你帮我考取功名,难道我要你帮我去和人吵架吗?吵架你也不行啊。哦对,你雕工不错审美不错,想来书画也是拿手,那又如何呢?我拿着你那字画去卖钱吗?能卖多少呢?你一能写多少呢?”
她娓娓而谈,根本不在乎自己每一句话出来,关书书的脸『色』就白上一分。
“对我来首先我不需要一个书童,其次就算我真的需要一个书童。”她顿了一下用笔在那嶙石翠竹砚里继续晃着蘸墨,悠悠道,“一个哪怕能把龙都给我雕活过来的书童,和一个普普通通除了会磨墨什么也不会的书童,有什么区别呢?毕竟,我只是要一个书童,我不是要一个木匠,一个才子,一个名士。”
“不可否认,你的脸不难看,如果你只是在这里给我当花瓶,我倒是不介意的。可一个花瓶不但不能让我赏心悦目,反而因为看不起主人各种给他添堵就过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