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轻轻抬起:“平身吧,赐座。”
她刚刚端而有礼地坐下,圣帝忽又道:“这几让你受了不少委屈吧?流云碑,不是个好地方。”他眼神若有若无地扫过她的身体,仿佛极为关心她这几日是否在受了伤。
“只要两位公主无碍,私受一点皮肉之苦又何妨呢。”她微笑道。
“虎父无犬女。”他赞道,“和汪相一般的忠心耿耿。”
他端起面前矮几上的茶盏,浅啄一口。“在见你之前,关于你的传闻就已不绝于耳。明里暗里,你的事迹也非常精彩绝伦了。青藤试上坑骗灵子的灵石不,还真让你进了前三甲,那是大放异彩,独秀于林;悬松楼杀了孤一个枢星台簿尹……”
墓幺幺只是甜笑静听,哪怕他好似刻意地停顿出空隙等她『插』言去辩解,她也只字不吐。
“还有云丝会……”他的很平静,而且突然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促狭地望着她,笑了起来,“听你们霸相府好些日子没有大门,是吗?”
她轻微地点零头。
圣帝看起来悠哉而适在,目光平静:“你屠了七族,抢了李家的大门回家。孤见过,还不错,挺合适。”
她依然面『色』无异,始终平和,就连额边碎发都不见有任何颤动。
“后来,你把狐狂澜的宝贝女儿杀了。”他此时正敛袖提起手边的茶壶,慢慢地倾茶倒在手边的一个三足蟾蜍茶宠上。锃亮如黑玉的陶砂三足蟾蜍,激了热茶,仿似活了一般,双目竟闪烁出灼灼的光来。十分渗蓉盯着墓幺幺看,黑『色』的眼睛像是两个深渊漩涡,令人远远一望就心生惧意。
无言,沉默,她坐在椅子上,姿容极端,眼角的蛇纹也无法掩饰她翠眸里,浑然好似涉世未深。
他也毫不在意自己仿佛如同自言自语,食指一抬,手边起了一茶盏,徐徐斟满了热茶来。
“沣尺大陆上,从是不缺头角峥嵘之辈。青藤试上这一批,勉强算是拔尖卓绝。可转眼,你就将他们远远地抛在了后头。早前些,比着雀歌,你还差上一些。现在来看,这沣尺大陆上能和你的锋芒一较高下的,也只剩下寥寥数人,孤的煌儿,算上一个。”
“圣上万岁爷谬赞了,私诚惶诚恐。”她垂下头去,双手抵额行礼道。
他挥手示意她收礼,手指捏了两粒桂花瓣,丢进了对面的茶盏。“在煌儿的赊春宴上,居然会有人来行刺?行刺谁呢?缜密筹谋,滴水不漏,环环相扣,行刺孤那已经七化问宗的煌儿?”
“这就有些好笑了。”明亮的月轮在他的四周投下巨大的暗影,“既已进了澜沧宫,来一婵,也应该不是难事吧?不是孤自大,费尽心机只是为了一个刺杀还没有掌权的公主,而不是孤?是这刺客傻到了极点,还是另有图谋?”
“当然,还可以那刺客是十三安排的。毕竟十三讨厌煌儿那是很正常的,但是,以十三的『性』格,她会舍得给煌儿这么简单的死法吗?”
这样惊世骇俗的话,从他嘴里轻描淡写地好像是个笑话一样随口就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