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这和圣帝要杀染霜有什么关系?”半晌,墓幺幺说道。
“有一种叫做耳蝽的小虫,不过半个小指甲大小。”他端起盏来,浅啄了丁点酒水,“凶性咬人,但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不会弄死它,多半都是赶走了事。是因为他活着咬人时,虽有毒性,但只痛亦不剧毒。但若弄死了它,他的毒就会变成剧毒,凡人沾者即死。”
“你的意思……”墓幺幺稍稍一忖,“要让……”
不需要墓幺幺说完,狐玉琅都知她听明白了。“是的,我们要让圣帝不敢杀他。”
这一口浅浅的薄酒,润透了他细腻平和的字句,“我虽至今不明圣帝和东瑶山之间到底有何交易,圣帝总等着的那些信上到底又是什么内容,但毫无疑问,东瑶山的交易对圣帝而言,至关重要,重要到这些信,必经兮风亲自送取。那,如果,我们使得圣帝和东瑶山的交易,只能通过染霜来完成呢?”
墓幺幺一愣,说道,“可你也说过了,无人能记得更不知东瑶山上是什么人什么东西,染霜亦不知。那要如何确保这其中交易,只能由染霜来完成?”
酒水不同于茶水那般清淡,琼浆沾唇挂着不滴,使狐玉琅的笑容更加润如玉上鳞光。“那……就看,幺幺你愿意为……染霜……做到什么地步了。”
他这次并未用礼称,只是平平二字直称,不用多刻意的停顿也足以让墓幺幺听出他的意有所指。
她下意识地攥住了手指,“比起从东瑶山下手,你难道不应该让我去查清楚长流云给染霜的传承里,到底有什么秘密,更简单省事一些吗?你……”
“的确如此。”狐玉琅的眼神蚕丝一样在掠过她的唇,“但。”
墓幺幺的眉头立刻蹙了起来,眼睛里的敌意不加掩饰。“你在算计东瑶山什么?”
狐玉琅平平翘起手背,两指拈住了杯盏停在唇角,中指压住了唇珠若即若离地摩挲着。“你若如此了解我的话。那幺幺你就没有想过,我之所以不选择在你眼中简单轻松的方法,是因为无法逐我之利,成我所愿?比如,若你去查长流云传承的秘密,岂非只会注意到染霜了?”
“再比如说,抛开什么东瑶山也好,染霜也好,我可能只是单纯地享受只有我们两人推心置腹,共同筹谋,而非第三人插入其中。”他稍侧脸倚在指尖瓷盏之上,好似悠悠抬起眼睫时的弧度,都是精准把握的,惑人至极,“我避繁就简的给你一个答案——我逐之利,心之所愿,无非只是想……只有我们二人在一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