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上次的伤还没好透,这一次,狐玉琅下手仍然不轻,就算狐平给她弄了药膏遮掩,服侍的宫女费尽了心思,换了一种又一种的脂粉,都无法遮去她脖颈和手腕上的伤。
于是没办法,最后只能换一件高襟的衣服。
穿戴好之后,狐平在她身后扶着她的肩膀,看着铜镜里的她,叹了口气。
“娘娘,虽然不需要我提醒你……您的脸色,也太差了。”
如狐平所言,墓幺幺的脸色岂止是差。无论妆容何其明艳,佩戴怎样奢琤的珠宝首饰,都遮不住满脸苍白的倦容。
她自己对着镜子照了一会,从妆奁里拿出一盒胭脂,竟一不做二不休地将那胭脂拍在了眼角下面。
“这样就行了。”她说道。
……
十三公主和息烽将军莅驾天狐族并非是一件小事,整个天狐族显然忙着操办了好久,连带着她这隔绝世外悬崖峭壁之上的湫珊殿,从来毫无人气的地方,都热闹的沾染了许多烟火气。
可她实在是倦怠的很,也不想听吵,白天那些繁冗的礼仪倒也挺好,狐玉琅并未喊她去参加。
直到傍晚时。
墓幺幺听到了山下有了动静——
她缓缓睁开眼睛,却觉得,浑身冷的难受,可一摸额头又滚烫。
这下好了,不用装了,这次是真生病了。
她深深呼吸了两口气,看向山崖之下那摇曳靡美而上的宫灯,那两列之后的奢华辇轿之中。
……
晚暮为鸣,摇竹朱宫最盛美的大殿之中,兰卮吉时,正是和乐隆宴。
虽说宴请的是十三公主殿下和息烽将军,但这一场宴席,到底是天狐族烨妃设请的私宴,与宴者,寥寥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