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有人打断兮风——也不明白兮风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他们祖先和另外一族有着血仇大恨。两族之间,争斗了许多许多年,一代背负着上一代的仇恨,辈辈生,代代死。后来他们的祖先厌倦了这种生活,带着遗世隐与人世之外。可是仇恨长久与性命,铭刻与后人之记忆,书写于历史。他可以厌倦,但后世之人,免不了要为自己的父辈、祖辈报仇,无穷无尽。于是在经历了惨痛近乎与灭族的人祸之后,那位祖先研出灵药,为自己后代女性服下,并定下如此祖训:畴昔流火不可留,人生朝露危危与霜叶,引火烧身、火灭烟消。”
“恕本王愚钝,着实听不懂将军在暗示什么。”狐玉琅说道。
“我想,小王爷心里很清楚我在说什么。”兮风平静地看着他的眼睛,但话里却又捎上了封枭。“无论是封大统领,还是你我,我皆不是拘囿与现在的俗世之人。历史已留存,有些覆亡泯灭的,就当片甲不留。那些之如流火,在百代为计的历史之间,哪怕二位,包括我,也不过是垂于霜叶的朝露,不当立于其下之危。否则引火烧身,当下不知,无穷无尽,直至火灭烟消。”
“哈。”狐玉琅倒没开口。
反而是封枭先打破了此时诡异的死寂。“难得会见到将军也会威胁人的一天。”
“这并不是威胁。”兮风平和地说道,“这只是一个好言提醒。火苗,不是已经烧起来了?封大统领。你以为,这把流火,还没烧到你身上吗?”
他嘴唇轻勾。
“你以为,小王爷就不知道,你不惜动用封家祖祠的力量,去调查狐戈锐的死?还是说,你以为,小王爷就没利用狐戈锐一事对你设下陷阱?问瑶节之后,长公主这把流火,会有几日烧到你头上?”
狐玉琅和封枭的脸色这时同时变得已不甚好看。
可不等狐玉琅开口——
兮风又转头把话锋对准了他,“小王爷,你那位小姨去了封家祖祠,可有回信给你?封家的历史,你又挖到了多少?你难道以为,封家祖祠这把流火——不会从圣帝那,烧到你头上吗?”
“…………”
就连墓幺幺的脸色,都跟着变得惊愕,更何况是那两位当事人。
兮风短短一番话,把封枭和狐玉琅私下做的许多阴谋全部掀到了桌面上,不用寸兵一卒,就让封枭和狐玉琅的立场彻底针锋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