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墓幺幺的冷淡立刻烟消云散。
“你希望我找到什么东西。”狐玉琅换了个姿势,将一句似是而非的问题抛回去。
她早就习惯了他这般作态,车辇吱嘎声与月色一起缓缓流淌于耳,两人之间罕少会有的一种平静不知觉里卸下她今夜一身重负,叫她生出一种难言的疲来。“我不想听你的哑谜了,你想怎样随你吧。”
她干脆靠上榻枕,闭上了眼打算睡觉。
“大厦倾塌,当然并非一朝一夕,也总会留些遗迹。”他说,“再者又不是远到以百年起,若有心人特意去寻,只要想,那便什么都能寻到。”
她仍然闭着眼睛,好一会,才说。“我不想在乎那些。”
狐玉琅叹了一声。“我知道。”
他探身拾起薄毯,披到她身上去,“你在乎的,是人。”
“…………”
“是故人。”
她紧闭的眼睑轻微的颤起来。“那些刺客。就是你这些日子,背着我找到的吗。”
狐玉琅没有立刻回答,正欲欠身坐回自己椅上——
啪地一声。他的衣襟被人紧紧攥住。
墓幺幺这才睁开眼睛,月色从紧闭的窗栅中割成稀碎的光斑,把她灰沉下去的绿眸像点燃了一把蓝色的火。“狐玉琅。你胆敢、为了你自己的阴谋诡计,把……归雁宗弟子当做火引,再次送他们走上死路。”
“………”
她攥地愈是用力,分不出到底是他衣上薄绸还是她自己的骨头发出的咯吱声。
狐玉琅望入她的眼睛,不发一言。
“他们……他们,好不容易……才活下来的……”
她不敢想象,这些她叫不出名字的徒子徒孙们——到底经历过多少磨难,才能在大隆那残忍的清缴屠灭中活到现在。
“可是他们早晚都会死,不是作为火引子去死,就是死在大隆无差别的追杀剿灭里……”狐玉琅开了口。
啪——
重重一耳光把狐玉琅的脸抽歪了过去。接着,噗通一声,他被重重砸翻在坐榻之上。
她翻身跨坐在他身上,双手死死掐住了他的颈子,“闭嘴!闭嘴!”
“而且。”狐玉琅脸色被掐地发白,但笑容仍平静地挂在面上。“他们每个人来之前,都清楚的。”
“…………”
“我的储物戒指里,有他们留下的遗书。”他转过头看向窗外,“到目的地前,还有一段路途,你要看吗?”
……
『“师祖:
他说,你能看见这封信。
想说的话有很多,但是真叫我写了,我还真就不知道该从哪写起好。我知道您现在一定会恨我们,会恨我们不中用,恨我们是一群懦夫,眼睁睁看着您遭劫难。
您该怨我们,恨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