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来不及反应,就眼睁睁地看着那圆溜溜的玩意儿顺着缓坡骨碌了下去。
上下落差极高,又杂草丛生,还穿插着几棵高大的皂荚树,树干上长满了坚硬的刺。
想要找回来,俨然已是不能了。
操!
江上舟咬着牙狠狠骂了一声。
可回答他的,只有山间窸窸窣窣的草木,轻快又活泼。
就像一阵阵哂笑,仿佛在说“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大自然不是他唯命是从的下属,在这个地方,发火谩骂羞辱甚至胁迫,都起不到任何作用。
生了会儿闷气,江上舟只能认命似的继续往上走。
轮子是指望不上了,手提着又太费劲,他只能咬紧牙关运了口气,将箱子扛在肩上,艰难地往前挪。
大概又过了二十分钟,江上舟实在顶不住了。
幸好前面出现一片平地,隐约还能听到潺潺水声。
山间的小溪流欢快地唱着歌,从树林深处一路奔涌而来。
他渴坏了,又热又累,两眼发花。
此时见了救命的东西,如饿狼一般,扔下箱子,踉踉跄跄扑了过去。
蹲在溪边,掬起一捧水,就要往嘴里送。
“别喝!”
突然,身后响起一个声音。
江上舟转头一看,林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
只见他背着半人高的双肩包,身着冲锋衣,脚踩溯溪鞋。
身形高大健硕,脸上皮肤粗粝,呈小麦色,一看就是个老户外。
江上舟犹豫了。
虽然喉咙干得冒了烟,但也知道饮鸩止渴不可取。
这深山老林的,别说中毒,就是闹肚子,也够他受的。
“我没想喝。”
不过,江上舟这个人最大的特点就是死鸭子嘴硬,尤其是不能让陌生人见了狼狈相。
说完,把手上那捧水往上一泼,“洗把脸。”
见对方不相信,又佯装内行道,“要喝山里的水,得先过滤,这个我懂。”
说完,就取了一片巴掌大的树叶,卷成筒状。
又加了一把小石子,让过滤好的溪水一滴滴往下落。
老户外双手抱肩,静静地看着江上舟略带浮夸的表演。
片刻后,他微微挑眉,拿出折叠壶装满水,然后扔了一个白色药片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