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之人,身姿魁梧,稳稳地骑跨在一匹毛色锃亮的高头大马上。
战马昂首嘶鸣,马蹄不时刨动着地面,溅起些许尘土。为首之人手中紧握着一把铁枪,枪身精铁铸就,在晨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冰冷刺骨的寒光。
此人面容冷峻,眼神中透着如鹰隼般的警惕,目光犹如实质,紧紧地锁住辛弃疾一众人,仿佛要将辛弃疾的一举一动都剖析透彻,又似在审视着一群意图不轨的不速之客。
辛弃疾这边,众人也感受到了对面的压迫感,皆手握兵器,严阵以待。
一时间,空旷的草地上寂静无声,唯有微风轻轻拂过,撩动着双方的衣角与旗帜。
空气中顿时弥漫起一种浓烈得化不开的紧张气氛,双方都在这一片绿意盎然的草地上默默对峙着。
一场无形的较量在目光交错间悄然展开,谁也不敢轻举妄动,似乎只需一个微小的火星,便能瞬间点燃这压抑许久的战火。
辛弃疾抱拳行礼,神色恭敬而诚恳,朗声道:“在下辛弃疾,今有急事,事发突然,想见见你们大头领,特来拜山!”
骑马将军微微皱眉,目光在辛弃疾身上打量一番,随后默默转身,策马向山寨疾驰而去。
约半炷香后,只见一名中年男人匆匆跑来。他边跑边大喊:“老师!真的是你啊!”
辛弃疾亦面露诧异,来人竟是自己的学生范廓之。
范廓之满脸激动,眼眶泛红,说道:“
白苎新袍入嫩凉,春蚕食叶响回廊。
禹门已准桃花浪,月殿先收桂子香。
鹏北海,凤朝阳,又携书剑路茫茫。
明年此日青云上,却笑人间举子忙。
老师赠予学生的诗,学生铭记于心,终身难忘!”
言罢,双膝跪地,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
辛弃疾赶忙上前扶起范廓之,眼神里满是疑惑与关切,轻声问道:“你不是在朝中任职吗?怎会到此落草?”
范廓之长叹一声,神色黯然,激动地说道:“学生随先帝出征,鄂州城破后,拼了性命才逃出来。
身边聚了些兄弟,还有原皇帝亲卫三衙军。潭州城破时又收拢了几千败卒以及几万逃出的普通百姓。”
辛弃疾听闻,声音不禁有些颤抖:“鄂州城究竟如何被破?”
范廓之低头沉思片刻,缓缓说道:“是一种叫火铳的武器,威力极大,杀伤无数,守城士兵伤亡惨重。退到此处的三衙军也只剩不到三千人,且已被打散,如今连饭都快吃不上了,恐坚持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