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知县在信中说,白知府的调令已经到了,就如他之前所预料的那样,但却是最坏的结果,他被平调到西北贫瘠之地继续做知府。
白宏哲不打算告诉任何人,想要悄悄离开,卓知县还是收到了消息,可他也不能相送,这才写信告诉裴修年。
拿到信之后,当天他们当天就收拾东西赶往了府城,刚下船就在码头遇到了打算离开的白宏哲。
“你们这是?”
白宏哲一行人轻装简行,只有寥寥几人相送,杭季也在其中,几人看裴修年风尘仆仆的模样有些惊讶。
裴修年忙作揖,“我来送送师兄。”又向他引见了顾滟,赵氏和裴双双。
白宏哲一一和她们见礼,才说道:“我都告诉卓师弟不用告诉你们,他可好,还是惊动你们跑这一趟。”
“我受师兄诸多照顾,这一别又不知道多久才能再见,于情于理都该来送师兄一程。”裴修年认真道。
他重情重义,白宏哲自然感动。
寒暄几句,提及白宏哲要去的西北之地,裴修年还是觉得惋惜。
他前世虽也听说过这位师兄,可直到他入狱,这位师兄都一直在西北,一直也没有见面。
“师弟你也不必为我感到惋惜。”白宏哲看他叹息,笑道:“若我能给当地百姓带去一些变化,也是大功一件。”
看他豁达,裴修年心中多少好受些,“师兄定然能有一番作为。”
没说几句话,船便要起锚,只能匆匆道别,看着白宏哲一行人登船,目送客船离开。
杭季如今再看裴修年只觉得此子了不得,上次见的时候还是个来考府试的寒酸书生,如今再见已经是秀才案首,还是鼎鼎大名张大儒的弟子。
他跟裴修年也没什么交情,只道:“裴兄弟不必伤怀,依白兄本事,很快就能擢升回京。”
杭季和白宏哲平辈相称,叫他一声“裴兄弟”很平常,可裴修年却不敢冒犯,“杭居士所言甚是。”
一个是风雅之士不爱官场政治,一个又对风花雪月之事一窍不通,两人话题实在少得可怜,说了两句,话题就进行不下去。
顾滟看两人气氛尴尬,便上前对杭季道:“居士莫怪,我们赶了一路有些劳累了,今日就先回家了,等来日再请居士喝茶。”
“无妨,无妨。”杭季面对顾滟就要自然许多。
上了马车之后,赵氏有些感慨道:“一直听你们说杭居士如何,今天一见真是比周先生还要有学问,还要气派。”
读书人在寻常百姓眼里就是高人一等的存在,像杭季这样的大文人,更让人觉得高不可攀。
顾滟心想可不是,杭季是正宗的世家子弟出身,那身气派都是用钱堆出来的。
她看了一眼裴修年,若是裴修年的出身世家,肯定比杭季更加惊才艳艳。
“看我做什么?”裴修年扭头和她对视。
顾滟道:“你还有兴趣学画吗?去给你请个教画师傅怎么样?乡试要三年之后,这段时间光是读书也太单调了,学学画,读书累了也能松松脑子。”
裴修年没想到她突然说起这事来,“还用请师傅,不是有你。”
“我只是个半吊子,要想学画还是要请专门的师傅。”顾滟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