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修年的话差点让顾滟没崩住当场哭出来,紧紧抿着唇沉默良久才将情绪稳定下来,擦干眼角的泪扭头看了一眼裴修年。
“看我干什么不赶紧吃饭。”
见他一直望着自己,顾滟不由又移开视线嗔了他一句。
她眼眶微红,裴修年看得心疼,知道自己越是安慰越是惹她伤心,只又低头吃面,连声说着“好吃”来逗她开心,直吃得脸上都沾了酱点子。
顾滟果然被他逗笑,嗔他一眼用帕子把他脸上的酱点子抹去。
吃过饭裴修年也迟迟不肯走,一直等到狱卒又来催,这才依依不舍地站起来。
“这是我炸好的酱,你带进场,也给娘和双双尝一尝。”顾滟说着塞给他一个陶罐。
“行,你也别太挂念她们,家里一切都好。”借着接罐子的功夫,裴修年轻轻拍拍她的手背。
顾滟没有躲开,只呐呐地点点头,低声道:“你走吧。”
见裴修年拿着个罐子出来,狱卒也没有说什么。毕竟只是规定不许给她带吃食,又没人说不能从牢里往外拿吃食,这也真是大牢里的一个奇景了。
裴修年走出大牢,赵大便赶紧迎上去,说道:“公子您可出来了,家里夫人和二小姐都等急了,让人来问过两次了。”又问:“大小姐在里面怎么样?”
“一切都好。”裴修年对他笑笑,又道:“那咱们快回去吧。”
他说着快回去,却并没有上马车,而是徒步往前走去。
“公子,公子,咱们马车在这呢!”赵大一瞬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喝了酒。
裴修年摆摆手,对他道:“你赶着车,我有点吃撑了走会消消食。”
去牢里看人,把自己吃撑了,赵大真是闻所未闻。可他也不敢多问,只赶着车跟在裴修年的身后。
回到家,裴修年跟赵氏和裴双双同步了一下顾滟的情况,便回了房间洗漱一番,上床之后几乎是倒头就睡。第二天,日上三竿才起来,吃过饭下午便精神抖擞地去了贡院。
三月十五,会试三场终于全部结束,一早裴修年便出了贡院,回到家里洗了澡睡了一觉,下午便想要去牢中看望顾滟。
哪知去了张府之后才发现张正川病倒了。
他匆匆赶去后院,进门便看到床上双眼紧闭的张正川和坐在他床前垂泪的张夫人。
“老师经过这段时间调养已经十分康健,怎么会突然病倒还病得这么重?”一看之下,裴修年大惊赶紧问道。
见他来了,张夫人已经擦干眼泪,提及此事脸上也露出几分凄楚与愤懑,“是太后娘娘,她为了把老爷踢出三堂会审,竟然将他叫到寿康宫让他在殿外跪了半个晚上。京城春天的风大,晚上更是凉意刺骨,老爷这身子骨哪受得了,当天晚上就病倒了,整整一天了也不见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