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昏昏沉沉当中，顾滟只觉得脸上一阵刺痛，下一秒就睁开眼睛，结果就看到一个老嬷嬷正拿着一根棉线在自己脸上比画，棉线拉过的地方能感觉到脸上的汗毛都被绞掉，留下一阵刺痛。
老嬷嬷面容慈祥，嘴里也叨念着一些吉祥话。
这就是开脸了，顾滟心里边叨念了一句，顺势摸了下绞过的脸，也不觉得跟之前有什么区别。
张夫人一脸慈爱地看着她，问道：“饿不饿，我让厨房煮了点酒酿圆子端过来你吃点？”
起这么早，顾滟哪有什么胃口吃东西，就摇摇头。
忍冬在一旁劝道：“小姐还是吃点吧，今天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吃上一口热乎饭。”
顾滟下意识想回一句“哪有这么夸张”，可看看外面天色都已经发白，她还没开始梳妆，对忍冬的话也不敢不信，最后还是点点头，“那就盛一碗过来吧。”
“奴婢去。”后面帮不上什么忙的小芝说了一声，就跑了出去。
等酒酿圆子端上来，顾滟终于也终于开始梳妆。
小芝看她不方便，还想喂她吃，顾滟赶紧拿过她手里的勺子，“又不用我动手，我自己吃。”
正吃着，张婉从外面走了进来，还有些睡眼惺忪一进来就扑到张夫人怀里，埋怨道：“娘，你起来怎么不叫我。”
“叫你起来做什么？”张夫人摸了下她的脑袋，笑问道。
“看新娘子。”张婉好奇地看了眼正在梳妆的顾滟，眨眨眼睛笑道：“滟滟今天可真漂亮。”
众人都笑起来，正给顾滟盘着发髻的媳妇子笑道：“大小姐，这还是没上妆呢，等上了妆，二小姐还不知道美成什么样子。”
“那我等下再夸一遍。”张婉想想咧嘴一笑。
一听这话，满屋人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张夫人点点她的鼻子，“真是越来越滑头了。”
顾滟也有些忍俊不禁，看着镜中的忍冬道：“去给二小姐也端一碗酒酿圆子过来，你们若是没事也都去吃点东西吧，这里也用不到这么多人伺候。”
“是。”忍冬点点头，去给张婉也端了碗酒酿圆子。
张婉坐在张夫人腿边，靠在她怀里有些昏昏欲睡，张夫人就接过碗亲自喂她吃。
“好吃！”张婉含糊地叫了一声，抬头看着张夫人，问道：“娘，是不是做新娘子才有这么好吃的圆子？”
酒酿本身就甜甜的，厨房还额外加了糖，顾滟尝着都有些过于甜腻了。可张婉嗜甜，张夫人平日里都不怎么让她吃太甜，这碗酒酿圆子在她吃来，自然要比平日里吃得好吃很多。
这话又把满屋人逗笑，张夫人又点点她的鼻子笑问道：“怎么婉儿也想做新娘子了？”
“要是每天能吃这么好吃的圆子，做新娘子也挺好的。”张婉看了眼顾滟，眼中满是羡慕。
屋里人都在笑，顾滟却透过镜子看到张夫人脸上闪过的悲伤。张婉比她大上两岁，这个年纪早已经开始说亲了，张夫人也期盼着张婉出嫁的那一天吧。
想到这里，她又忍不住想到了白家的事，想到了原主的身世。
从张夫人种种表现来看，很显然她对当年的事情或许并不知情，也不知道义父对此事又知道多少，裴修年只怕也没有告诉他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