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有人斟酒,两人手臂相交喝了合卺酒,喜娘又开口道:“从此夫妻一体,琴瑟和鸣,共度余生。”
这话又说到裴修年心坎上,他又伸手在袖子里摸了一圈,却什么都摸到,之前太高兴红包早就让他撒完了。
顾滟瞥见他尴尬的模样,禁不住一笑,低声对忍冬道:“把我准备的银裸子分给大家,让大家都沾沾喜气。”
“多谢少夫人!”
顾滟只轻轻颔首,没有再出声。
如此,就算礼成,喜娘领着一众丫鬟退出了房间。
裴修年拉着顾滟的手迟迟不愿走,外面庆生催了两次,才低声道:“我去前面看看,我让厨房备了吃食,你若是饿了就让忍冬去拿,自己家没有那么多规矩,别屈了自己。”
“快走吧。”早在庆生催促的时候,顾滟的脸就红透了。
裴修年这才不舍地走了,皇上还在席上,他也不能不去。
他走后,顾滟总算松了一口气,拿着扇子朝着自己的脸扇了扇,想把脸上的热度散掉,这一天她这脸就没凉快过。
“小姐,饿不饿,我去让厨房送点吃的?”忍冬低声问道。
顾滟摇摇头,“不饿,路上吃了点心。”她托了托头上的凤冠,“能不能先把这东西拆了,脖子要压断了。”
“不成,不成。”忍冬赶紧扶住,“这冠得等到晚上才能拆。”
“真麻烦!”顾滟哼了一声,干脆把头往床柱上一歪,卸掉发冠的力道让自己的脖子松快松快。
也还好没拆,没过多久,庆生就来叫她说是皇上有请,顾滟就只好又整理了衣服,去了偏院。
见她进来,皇上脸上满是笑意,“朕不能在宫外久留,马上就要回宫去了。见你二人能和和美美,朕打心眼里觉得高兴。”
顾滟看着他,不知怎么耳边突然响起王五那句“伯父死于车裂,伯母抄家时不堪受辱引颈自刎”。车裂,抄家的圣旨就是出自此人之手……
她又忍不住想,对于当年白家的事情他知道多少,顾家和王家谋反的事他有没有过怀疑?还是他知道一切,却还是因为自己的多疑,顺水推舟,除掉了两块心病……
念头一起就止也止不住,一股股寒意从她心底里冒出来,她是不是把杀父弑母的仇人给救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