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海抬起手,球棍几乎杵到胡洋鼻尖了,“说!你把你妹妹送给谁了?”
胡洋冷笑两声,伸手拨开球棍,“这会儿知道装父女情深了?妹妹都送出去两天了,你早干嘛去了?”
胡海噎了一下,两天了?他的确不知道,前两晚他回来的时候胡洋都睡了,今天下班略微早一些。
他不知道的是,他回来晚的那些日子,胡洋是在外面当“城市卫士”。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激怒胡海,胡洋继续道:“妹妹出生到现在,你看过她几回?要是让你在两个婴儿里辨认,你怕不是连自己亲生女儿都分不清!反正你也不喜欢她,恨不得她从来都没存在过,我把她送走,不正如你的意么?”
“你!”胡海气急,却也无可辩驳,他的确无法直视自己女儿,一看到女儿就想到妻子临死前痛苦的模样,陪自己携手半生的妻子,哪怕平时感情似水一样平静无波,可是失去了那也是抽骨蚀髓般的痛,而那种痛不是一下子爆发的,而是如阴雨绵绵一样,细细密密地侵袭着内心。
也许就发生在自己打开冰箱的一瞬间,没有随手拿到妻子为家人常备的牛奶。
胡洋此时也红了眼睛,他倔强地抹了一把眼角,吸吸鼻子,冷淡地说:“你再等几天,过几天你去苏铭集团找苏继铭,求他帮你渡过难关,我想他会迫不及待帮你的。”
胡海人都麻了,呆了半晌,结巴地问:“苏,苏继铭?苏铭集团?”他简直不可思议,脑子里思绪万千,突然就炸了,“你是怎么惹上他的?”
胡洋见他暴跳如雷的样子,当真伤心极了,自己就算很努力改邪归正了,不论做什么,最先怀疑自己的还是家人,虽然都是自作自受,可还是很难过。
但他罕见地耐心解释了,“爸,以前我是混账,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就无法无天,到处惹是生非,我知道我幼稚,想吸引你和妈的关注,可是我现在真的改了,你不相信我没关系,你看着好了。”
胡海难得见他这么认真,也软了语气,“我也有错,你小的时候惹祸,我总是拿钱去解决,还当着你的面给你这样错误的示范,是爸爸不好,你愿意改正,爸爸愿意相信你。”
胡洋不管他话里有几分真心,岔开了话题,“爸,你还记得李柔吗?”
“记得,怎么了?”胡洋闯的祸多如牛毛,胡海对当事人有印象的只有一只手数的过来的数,其中就有李柔,没别的,一是当事人长得让人过目难忘,二是当时抢劫案差点跟凶杀案挂钩,把全家都吓坏了。
“她就是苏继铭的女朋友。”胡洋平铺直叙,并没有什么情绪,但胡海听得一蹦三尺高,纯纯被吓的。
“什么?臭小子,你!你闯祸可真踏马会挑人啊!”胡海隔空戳着他的鼻尖,气得心都在抖,眼睛一花,差点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