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去看那边的惨状,抖着手拨打了急救电话和报警电话。
再过去看的时候,发现费林林身上只有些许擦伤,地上躺了另一个人,他的脑袋涓涓血流,血红的颜色污染了二环四合院外小路的地砖,浓郁的血腥味呛得人鼻子窒息。
费林林蹲在地上,“师兄——鸿俊——阿俊——”
卢兴瑞辨别不出来那样的声音带了多少悲恸。
只知道经过八个小时的抢救,医生宣告地上躺那个人再也听不见了。
港城风华绝代的连先生,就这样在肃杀的北地里陨落。
连他的心都有些难以接受的唏嘘,别提费林林。
但是卢兴瑞还是得顶着巨大的压力,上去给费林林汇报,“我调查过了,车祸是沈防风和秦大元安排的。”
陆延搂着费林林的肩膀,给她依靠,随时防止她悲恸过渡晕厥过去,或者气愤过头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
好在费林林看上去很平静,平静得近乎诡异。
她甚至都没有亲自去找沈防风,只是把线索交给警方。
沈防风没躲,很容易被抓到了,迫于各方的压力,他被从重处罚,判了死缓。
执行前,费林林去监狱看了沈防风一次。
隔着一到厚厚的玻璃,讲话都要通过电话来说。
短短几日,那个清隽的沈防风变得灰败。
费林林问他,“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我也不想的,但是秦大元来找我,而且我只是想毁了你的手,并不打算弄成这样!”沈防风的眼睛再也不是干净清澈的模样,浑浊、灰暗和痛苦充斥着他,“林林,难道你就没有一点错吗?我之前已经给过你最好的解决方法了,是你不接受才导致这样的结果发生。”
费林林早知道又是这样!
恶性竞争的结果就是错害他人。
执行枪决后,沈奎甚至都没去参加沈防风的葬礼,他也不允许费林林去。
只说——
“那样的人败坏门风,你以后别当他是你的师兄!”
费林林摇头,又点头,“也许我也有错,如果不是我锋芒过盛……”
沈奎骂道,“发生这种事,我有责任,我不应该把你们两个拿来比较,但是你不要多想,这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那天费林林和沈奎下了很久棋。
以往三五个小时就能分出胜负,那天从早上对弈到晚上,始终没有分出胜负。
至于此事件的另一位元凶秦大元,警方一直没能抓住她,后面她在比利时出了车祸。
很久以后,费林林才知道是陆延把秦大元在哪的消息透露给港城那边,秦家人为了平息连家的怒火,亲自清理门户。
晚上的时候,陆延搂着费林林的肩膀安慰她,“这并不是你的错。”
费林林摇头,“是我太过自视甚高,没有重视身边的危机。”
这种事情谁都不想,可是她控制不住就是感到很难过,只能暂时趴在陆延身上汲取温暖。
陆延有一下没一下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她,“你别这样想,没有人拥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