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停住了正在擦拭的手,眸光从春兴的伤口移到春兴的眼睛上,“我会走,但你要先走。”
春兴摇摇头,“留下你,我不放心。当年,我就离开了一个月去执行任务,再回来时,一切都变样了。你一开始说不想嫁给他,想让我带你走,后来又想让我一个人离开...”
春兴提到了伤心事,声音有几分颤抖,眸光闪烁。
他不顾疼痛,挣动链子,想要回抱流光。但是链子连着琵琶骨,他一动,原本结痂的伤口又有鲜血流出,一片狼藉。
流光急忙制住春兴的动作,从荷包里拿出药粉,撒到春兴伤口上,“你再忍忍,我一定帮你尽快离开,但是你要答应我,离开后不要再去刺杀沈怀信了,双拳难敌四手,他这么多守卫,你打不过的。”
“那你呢?你怎么走?”春兴直起身子,急切看着流光,向她寻求答案。
“我有法子,你就别管了。”流光嘴上说着,手上动作不停,又是撒药粉又是扎绷带,连春兴脸上的伤口也一并消毒处理了。
临走前,她只问了一句话,“你觉得,我留下来是自愿的吗?”
春兴坚定的摇头,“一定不是。”
*
昨日睡得晚,今日起得早。
一大早上,皇后又派人过来催晨昏定省,采薇应付无法,只能进房叫她。
流光掀起被子罩到头上指点采薇,“就说我病了。”
采薇喏喏应声,去房外回了秋菊。
流光翻个身,被子罩在头上接着睡。
两炷香后...
“皇后娘娘驾到!”
我晕,好样的...
流光打起精神,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急急忙忙更衣洗漱。
无论如何,最基础的礼仪她还是清楚的,人既然来了,就不好让人家久等,更何况,今天还有今天的事要做。
流光随便穿了身竹青色襦裙,撩开帘子去了前厅。
皇后已在主位坐好,见流光出来,她温婉一笑道,“宸妃妹妹来了。”
说罢,手拿扇子点了点旁边的位置,“宸妃妹妹坐,只有你我二人就不必多礼了。”
流光微笑回应,“也没想多礼。”
她入座后,先发制人道,“皇后娘娘今日来此所为何事?我这陋室恐怕招待不了您。”
“宸妃妹妹可否让姐姐先喝上杯茶再细说。”
“采薇——”
皇后打断流光开口,“本宫想喝妹妹亲手泡的茶。”
流光拍案而起,“你找茬是不是。采薇送客!”
“本宫只是想喝杯茶而已,作为交换,本宫今日也为宸妃妹妹亲手做了点心。”林若依示意秋菊将食盒拿进来,端出一碟精致小巧的绿豆糕,摆在案上。
“不知本宫的绿豆糕够不够资格配宸妃妹妹的碧螺春。”
流光若有所思的看着那盘绿豆糕,大概明白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趁着泡茶的机会,流光叫来玹曜,“玹曜,帮我做个人证,那盘绿豆糕端进来我可没动过,你帮我盯着点看看有没有人动,如果有人想毁灭证据,你帮我及时把绿豆糕端出来。”
玹曜点头应承下,瞬间懂了流光的言外之意,“你怀疑里面有人下药?”
“只是怀疑。不然干嘛无缘无故给我送糕点,一会可能还能扯出个替罪羊。”流光弯着眉眼假笑两声,转身朝茶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