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直到九月份他过来时,就在大院外不停地抽着烟,还是我发现了他,打着招呼走了过去。
南叔也不看我,埋头一个劲地抽着。
我自然意识到了不对。
直到他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包裹塞给了我。
我打开看了一眼,只是一眼,一颗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因为那包裹里放着的是一个木梳子和一张泛黄的老照片……
那是我爹和我娘年轻时的合照……
“我爹怎么了……”我问南叔。
“操!!”南叔跺着脚恨恨地骂着,却也始终没回头看向我。
他说我爹在开年的时候就查出了绝症,直到上个月才走,期间,我爹一直不让他告诉我,因为我犯的那件事还一直挂在局子里的工作栏上,他怕我为了他回东莞被抓,所以以死相逼、不让南叔和我哥他们通知我……
那一晚,我拽着那老照片,在大院里抽了一整晚的烟。
因为我知道,我以后就是个没有爹妈的人了……
我爹那么反对我出来混,可我犯下的这件事,已经完全违背了当初我对他的承诺。
他应该很生气很生气才对啊!他应该恨不得打死我才对啊!
可他还是为了我隐瞒了他的病情……他还是怕我出事……
我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在师傅他老人家的开导下,走出了这道阴霾。
师傅还教了我一首诗,说是李白写的。
“生者为过客,死者为归人。
天地一逆旅,同悲万古尘……”
直到第四年,南叔的车再次开来时,车上的人却不是南叔,而是一个带着墨镜的三十来岁男人。
男人说他叫赵长青,是替南叔接我回东莞的,因为东莞在这一年接连出了几件大事,把我那事直接就压了下去,所以我暂时已经安全了。
我听到这个消息当然止不住的激动,也就此拜别了师傅,告别了南叔的亲戚。
路上赵长青又告诉我,说南叔去了外省做生意,最近这一两年应该都不会回东莞,他这次接了我也得跟着去南叔那边。
虽然有些意外,但我也让他替我好好感谢南叔。
也就这样,我跟着这赵长青下了山,离开了我生活了整整四年的这个地方。
别说,还真有些舍不得,毕竟在这里的生活非常的单纯,什么都不用去想,不用去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