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一双血瞳定定的注视着北冥玄宸,玄音的大脑此刻一片空白。
过去的二百年里,她一直认为是北冥玄宸身为夫君与父亲的不作为,导致母亲的陨落、导致哥哥死在自己面前。
同时又因为他的地位与文陵族悬殊太大,进而间接性的导致文陵族灭族。
为什么身为夫君的人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妻子慷慨赴死?
为什么身为父亲的人会容忍自己的一双儿女流落在外,被无数人欺辱、践踏甚至险象环生?
为什么身为一界帝王,北冥玄宸能眼睁睁的看着昔日曾经帮助过他的文陵族全部陨落?
年少时的玄音想法太过直接,她几乎是没怎么思考便在仇恨白夜疏的同时恨上了北冥玄宸。
这股催动她一次次从死亡中爬起来的仇恨燃烧了整整二百年,却在这刻发现自己仇恨的父亲一开始就不对。
“为什么你当初不肯告诉我?为什么你要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为什么宁可我误会你这么多年,你也不想解释?!”
望着面前之人,玄音的声音第一次浮现出几分颤抖。
二百年前。
那场旷世之战的正中央,玄音以身饲魔,将两界阵法的所有枢纽尽数捆绑在自己身上。
在自己险些被万千魔煞之气蚕食殆尽时,漆黑的长剑裹挟着吞噬一切的黑色灵力冲向了魔茧。
噗嗤一声。
北冥玄宸的本命长剑贯穿尚未成型的魔茧化为虚无,而玄音那只剩下上半身的躯壳被他扯了出去。
[不……这不可能……不应该是这样……]
万人尸骸遍野的天冥族战场上,望着腰部以下一片红雾的玄音,北冥玄宸几乎疯魔般的嘶吼了起来。
沾满无数敌军鲜血的手剧烈颤抖,望着此刻已经面色灰白、浑身冰冷的玄音。北冥玄宸死死地将她抱在怀中。
[你叫什么名字?你从何而来?你的兄长呢?睁开眼睛……睁开眼睛看一看我好不好?]
一滴血滴在了玄音苍白如纸的眼睑处,顺着她的的眼睑流了下来。
而北冥玄宸双目悲戚,几乎咆哮般的冲着玄音的尸身嘶声吼道。
[你难道不想为你的母亲报仇了吗?仇人近在眼前!真要放任我踩着他们的血肉活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