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泓扶着已近崩溃的姜皎坐下。
没有人再说话。
岳疏桐缓缓起身,走到姜皎面前,递上了那枚金竹节。
“抱歉,姜先生,我早该把这个给你。”
姜皎双手颤抖着接过了金竹节。他愣愣地看着,良久,突然痛哭出声。
这哭声仿佛是冰冻已久的湖面,骤然裂开,无数压抑已久的思念、痛苦和委屈如湖水一般澎湃汹涌,冰冷刺骨,淹没了在场的所有人。
岳疏桐和段泓皆默默,他们不知该如何安慰,也知道无论他们如何说,都是徒劳,那种失去至亲的痛苦不会有半分消散,也无法说到姜皎心里。
他们经历过,他们明白。
姜皎的哭声渐渐小了,再抬起头时,虽然脸上仍带着泪痕,可神色已经平缓。也不知道他是用了多大的心力,才将这么大的悲痛暂时压了下去。
岳疏桐和段泓对视了一眼,只道:
“姜先生,还请保重。”
对于邬楚,她是恨之入骨的。这个人,无论他有多大的苦衷,他都不该害了荧儿和如粹,至少这两个孩子,没有伤害过他。
可是邬楚已经死了,尸骨无存,哪怕有滔天的恨意,她也无法将人正法。
现在,在她的面前,只有一位失去了亲人,痛不欲生的人。一个与荧儿和如粹同样无辜的人。
哪怕有再多的恨,她也无法,至少不能,对姜皎宣泄。姜皎他没有任何责任替邬楚这承担一切。
“姜先生,错不在你,还请不要自责。”段泓轻声道。
姜皎起身,缓缓向段泓和岳疏桐行了一礼。
“多谢殿下和姑娘宽宥。”
“姜先生,请去歇息吧。身子最为要紧。”岳疏桐道。
段泓招手,两位寺人上前,将姜皎搀扶了下去。
“殿下,司徒熠他逃了。”岳疏桐道。
“我已经知道了,也已下令,严守各个关卡,若有可疑之人,即刻拿下。”
“那段暄和司徒妍,殿下现在是如何处置的?”
“我已经将他们二人分别关押,接下来,准备好好审一审。”
“若是要审,殿下总要有个名正言顺的身份。该向群臣宣读先帝遗诏了。”岳疏桐道。
“你说的有理。就明日吧。”
翌日。
天气难得的和暖。谷虚怀率群臣,大长公主率皇亲国戚,于太庙外聆听先帝遗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