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是大方,赏的全是好东西。”段泓拿起了一支步摇,“这个步摇,我记得,是十几年前,上元节,父皇送给你的。上面镶嵌的珍珠是扶桑上贡,整只步摇,是楼兰的使者带来的匠人所制。你对父皇,就没有半点情分?他送你的东西,你就这么随随便便打赏于人,只为了让那人下毒害他?”
“你还不承认吗?”岳疏桐质问道。
司徒妍似乎还想狡辩,最终,她嗤笑一声。
“情分?我嫁给他,本来就是为了我司徒氏,何来情分?既然没有情分,我便不屑于同你母亲去争他的宠爱,但是我觉不能容忍他将皇位传给除了我儿之外的任何人!我司徒氏的先祖,当年随太祖皇帝起事,于大周有大功。我儿流着一半司徒氏的血,这个皇位,就该他来坐!你一个不知哪里来的野女人生的杂种,也配同我儿争?”
段泓没有半分怒气。他不会因为不值得的人生气,更不会跟将死之人生气。
“这么说,你是承认了?是你杀害了先帝?”
“是我又怎样!他既然不想传位于我儿,我就杀了他,夺了他的皇位,顺便扫除你和你娘,还有段昶这几个绊脚石!你以为你能杀了我?别做梦了,我司徒氏枝繁叶茂,他们不会袖手旁观的。”
看着司徒妍还在白日做梦,段泓只觉得无比悲哀。
眼前这个女人,她的一生都是为了家族,从未为自己活过哪怕一日。如今,她罪行败露,却还在幻想那个已经将她抛弃的家族会救她。可恨又可怜。
“我已经说过了,你的弟弟司徒熠,已经扔下你,独自逃命去了。至于司徒氏,我也会着刑部彻查他们。你就不要指望着他们会救你了。你看看这个。”段泓拿起桌案上的一则奏章,让人拿给司徒妍。
司徒妍看着看着,脸上的血色渐渐褪去。
“不可能,不可能!我这一生都是为了司徒氏,他们绝不会丢下我不管的!这是假的!这是假的!我不会相信的!不可能!”司徒妍更为疯狂的叫喊起来,将奏章撕的粉碎,又哭又笑,俨然已经疯了。
“传我令,司徒妍谋害先帝,证据确凿,罪无可赦,人神共愤。着废为庶人,明日午时,于三春殿正法,不准家人收尸。”段泓道。
“是。”
司徒妍被拖了下去,尖锐的喊叫声渐渐变小,直到再也听不见。
“太子殿下,那我……”子规仍旧期望段泓能够放过她。
“你?你虽不是主谋,却是从犯,但你检举司徒妍有功。你的罪名,依宫规而定吧。令尚食亦是如此。”
“谢太子殿下,谢太子殿下!”
子规和令尚食也被带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