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斜桥的芸娘子新酿出了一种烈而不涩,甘且回味的酒,取名江湖醉。”
“小侯爷,您继续忙,属下去也。”
宴寻脚下生风,话音尚未完全落地,人已消失不见。
谢灼失笑。
宴寻嗜酒,却生来千杯不醉从不耽事。
视线下移,二十张千两面额的银票再一次映入眼帘,轻叹一声,拿下另一个木匣,整齐叠放其中。
正如宴寻所说,他是个捉襟见肘的小侯爷。
两面之缘,佛宁寺邂逅的女子已撒了三万两。
裴叙卿是个眼光好的。
谢灼唇角的笑意加深,说不清是嘲弄还是悸动。
片刻后,有老仆轻叩门扉。
“小侯爷,老夫人有请。”
谢灼不禁皱眉。
这个时辰?
是向蓉月过府了吗?
母亲膝下有乐安县主,祖母手中也有向蓉月。
向蓉月唤祖母一声姨姥姥,唤他一声表哥。
向蓉月父亲亡故,母亲改嫁,一介孤女。
母亲想撮合他和乐安县主,祖母则是希望他能在后院为向蓉月留一席之地。
母亲觉向蓉月不祥,更怕向蓉月在祖母的扶持下生出与乐安县主争抢的心思,因而以向蓉月孤辰寡宿六亲缘浅为由,断不认同祖母的想法。
不论是乐安县主还是向蓉月,他皆无意。
但母亲和祖母视而不见置若罔闻。
“是向姑娘入府了吗?”
“表姑娘亲手为老夫人和小侯爷裁剪缝制了衣袍,老夫人请小侯爷前去道谢。”
谢灼捏着眉心,冷声道“不必。”
“本侯的四时衣裳,一应由宫中织室、***府绣娘负责,无需向姑娘劳心劳力。”
“本侯还有公务处理,若无要事,莫要打扰。”
……
顾荣堂而皇之地回到霓裳阁换回女装。
“这件。”
“这件。”
“还有这件。”
“照着本小姐的尺寸各做两套。”
跟在顾荣身后的女伙计,连连颔首,满面笑容,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
“贵客放心,霓裳阁不敢说是上京最好的布店,但也是数一数二的,裁缝和绣娘的手艺精湛,堪称一绝。”
“定会按照贵客的吩咐,让贵客满意。”
顾荣颔首,又指了几套稚童的袍服,报了尺寸,选了布料。
“长姐。”
“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长姐。”
温柔中染着惊喜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若不回眸,只听声音,宛若夕阳投射江面,镜影沉璧波光粼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