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太医硬着头皮道“顾大姑娘请说。”
“徐太医,晚辈和舍弟院中之人在烹饪药膳一道上不得其法,不知能否请令徒暂留府中教授数日。”
“晚辈深知此请求可能显得唐突,但绝无轻视您徒弟之意,更不会将他视作仆人。”
“若徐太医同意,晚辈愿意以师礼待您的徒弟。”
沙哑虚弱的声音,雾蒙蒙的眼睛,惨白憔悴的面容,脖颈间点点猩红的软布。
可怜的紧。
徐太医着实有些说不出拒绝的话。
倘若谢小侯爷真是他的徒儿,他绝对毫不犹豫应下。别说是教授烹饪药膳,就是当牛做马也行。
徐太医嘴角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容“顾大姑娘,我这不成器的弟子学医时日尚浅,医术尚显粗陋,不如老朽另遣……”
“师父,徒儿愿暂留数日。”谢灼蓦地开口。
刻意压低的声音,不再带有平日的清冷疏离感,反而增添了几许慵懒与沙哑,仿佛一坛醇厚浓郁的陈年佳酿。
徐太医一噎,险些一口气没上来。
深吸了一口气,勉强不失态“不,不妥吧。”
“师父,徒儿颇有学医天赋。”谢灼坚持。
顾荣一脸天真的附和“徐太医,晚辈相信令徒的。”
徐太医咬牙,硬着头皮“那你便在汝阳伯府留五、不,留三日吧。”
“徒儿,男女有别,当谨言慎行守规矩,不可有损顾大姑娘的清誉。否则,为师亲自将你捆了沉塘!”
顾荣:……
谢灼:……
“师父放心,徒儿不会令师门蒙羞。”
“若有行差踏错,无需师父动手,徒儿自行了断。”
徐太医的心一梗一梗的,提到了嗓子眼。
顾荣见状,忙道“徐太医放心,晚辈会妥善安置令徒。”
徐太医欲哭无泪,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朝外走去。
谢灼于心不忍“顾大姑娘,在下去送送师父。”
顾荣颔首“您请便。”
三日啊。
顾荣望着谢灼的背影,微敛眉目。
她该如何利用这三日,让谢灼隐于眸底风吹即散的怜惜落地生根。
她不需要谢灼倾心,她需要谢灼怜悯。
“小姐,那学徒是否有什么不妥之处?”青棠皱着眉头,轻声询问。
知少爷缠绵病榻多年,莫说是小姐,就连她和不言,都略通简单药理,烹饪药膳不在话下。
顾荣眼波流转“不是有不妥。”
“是太妥了。”
“青棠,这三日敛起所有锋芒,任伯爷作威作福,要多可怜就多可怜,凡事不争辩不解释,要么沉默要么流泪。”
“顾扶景呢?”
“但愿顾扶景能在三日内回来,要不然搭好的戏台子上就少了刺激和乐子。”
青棠似懂非懂“小姐,***派了女使警告伯爷,伯爷或许会偃旗息鼓。”
“青棠。”顾荣轻轻整理了一下衣裙,低声说道,“伯爷的本性始终如一——欺软怕硬,恼羞成怒。”
“温和的言辞无济于事,自然只能转为咆哮和威胁。”
“这场戏,我们得好好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