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姨娘的手镯勾花了山茶的银丝线,一处破损,这套阳春初燕便全毁了。”
陶姨娘呼吸一滞,恨的咬牙切齿。
顾荣怕不是有病吧。
前一瞬还在谈生死大事,下一瞬就扯到了衣裙上。
“我赔,我赔。”
“只要大小姐愿意给扶曦体面……”
“衣裙是衣裙,体面是体面。”顾荣打断了陶姨娘“我不愿意给她体面,但我愿意给她生路。”
谁说进了皇镜司,就一定是死路一条呢。
上辈子,顾扶曦敢在大婚前夕自戕,就说明其并非全然是任人摆弄一味顺从的木头。
人的心,复杂的很。
可以替陶氏死,自然也可以为她自己活。
顾荣抬眼,扫过房间的各个角落,又看向庭院中可藏身之处,拔高声音,朗声道“还请匿在暗处的高人将伯府二小姐全须全尾送至皇镜司。”
宴寻:???
不是,女财神又发现他了?
暂且不论宴寻心中的惊疑不定,单是汝阳伯与陶氏,他们的心已经悬到了喉咙口。
暗处有人?
那他们说的话……
汝阳伯与陶氏相视一眼,眼中流露出的惊骇如出一辙。
“高人不愿现身吗?”
顾荣的语气分外笃定。
瓷盏绝不可能无缘无故地从博古架上坠落,恰巧砸在汝阳伯的头上,而且力度恰到好处。
不知为何,顾荣猛然间想起了在佛宁寺设计裴叙卿时那种被人窥探的感觉。
那种难以名状的寒意。
难道不是错觉?
有人从头至尾旁观了她的一言一行!
顾荣心乱如麻。
过了许久,房间内依然寂静无声,未见人影。反倒是庭院外的侍卫,仿佛未卜先知般,猛地推开门扉,对顾荣抱拳行了一礼,随后不顾汝阳伯与陶氏的阻挠,毅然决然地将顾扶曦带走。
顾荣垂眸,眼神闪烁。
人未现身,但却证实了她的猜测。
原来,有些人若想藏匿,确实能够做到不露痕迹,令人难以察觉。
藏在汝阳伯府暗中的人,是皇镜司的探子,还是谢灼的属下?
那佛宁寺的神秘人呢?
会是男菩萨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