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遇到了“好心人”,这对奔波数日的父子终于不用住在破庙,也不用睡在街头小巷,更不用在半夜走累的时候坐在人家屋头休息,把半夜醒来的人吓得差点猝死。
浮生很长时间都是孤身一人,因为自己一个人随意惯了,很多生活常识也给忘了,但现在他铺床铺得好好的,替怀里的孩子脱下外衣的动作也很是利索。
确实是挺“干脆利落”的。
楚小满几次被勒到脖子,又几次被扯断了手脚的骨头,他在龇牙咧嘴中被父亲脱下了红彤彤的外衣,然后被塞进了被子里。
楚小满挣扎了几下,从被子里露出了脑袋,狠狠地呼吸了一口气,睁开如红色宝石般的眼睛,他见到了自己的爹正坐在铜镜前梳发。
少年已经脱下了黑漆漆的斗篷,那红色长袍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与他白皙的肌肤造成的色差十分的吸引人。
他那苍白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抚过柔软的白色长发,在烛光里,他的影子飘忽不定,线条漂亮的侧脸微垂,白色眼睫偶尔随着眼眸轻眨而轻颤,在眼下落下了小小的可怜的阴影。
偶尔有夜风从窗户侵入,未曾束起的白色长发与衣袍在光影间晃动,好似是白玉打造而成的少年,竟如一场诡异而昳丽的梦一般,会随时消散。
他爹又在忧郁了。
楚小满趴在床上,懒洋洋的盯着自己的父亲,自从他娘和他爹吵了一架,就一去不回了,他爹便经常会犯病陷入一种低迷的情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