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长听到这话,忍不住捂嘴轻笑起来,“不愧是报社的记者,说话都这么文绉绉的,我来换票!”
张震一愣,“车长怎么知道我是记者?”
车长笑道,“我舅打电话告诉我的,哦,我舅姓王!”
张震恍然大悟,原来她是王处的外甥女,怪不得如此殷勤,还知道自己的来历。
“另外,下站寅州停的时间很长,你可以下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开车后请你来餐车,我请你吃饭!”
车长说着从身旁女子手里拿过一只黑色小皮包,打开后里面都是隔断,插着一排排金属牌。
张震知道,这年代卧铺都要将车票换成牌子,下车时再换回来,具体原因不清楚,估计是为了统计卧铺空位的数量吧。
“石蛋,车票呢,拿来!”
石蛋在上铺睡的正香,张震连喊几声,他才惊醒,还以为是在家里床上,一骨碌就下了地。
幸亏这孩子身手敏捷身子骨结实,落地时只摔了个屁股墩。
拍拍屁股又站了起来,“师傅您叫俺啊!”
“车票,不是在你哪儿了么,拿出来!”
“呃呃,在这儿呢!”
车长道,“咦,你们报社都是文化人,怎么也和工厂铁路一样,认师傅?”
张震开了句玩笑敷衍过去,列车长才告辞上隔壁包厢了。
这时候,车速降了下来,从窗口可以看到,数不清的列车,排在空旷的大地之上,简直像是一个火车停车场。
站台上的站牌飞速掠过,寅州站三字映入眼帘。
寅州只是个区,但车站确是鲁东最大的枢纽站,多条铁路在此交汇,所以列车停靠时间很长。
张震打算下去溜达溜达,拍几张照片留作纪念。
“石蛋,我下去遛遛,你去不?”
“俺在车厢看行李吧,您可别误了火车!”
张震轻笑一声,下了火车。
此刻已经华灯初上,明亮的灯光下雪花格外耀眼,仿佛数不清的银片在翻飞穿梭。
软卧附近的站台上十分冷清,偶尔有工人从车边走过,拿着小锤检查车况。
张震打开了脖子上挂着的相机盒,调了调焦距,记录下了这历史的一瞬。
这时,一个女子凄惨的哭嚎求救声传来。
“放开我,畜生,放开,呜呜,救命啊!”
张震循声找去,很快发现声音来自站台边一栋铁皮房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