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时间,我们彼此都在努力,努力的去做一对至少能相敬如宾的夫妻。”
“他依旧会让我觉得他蠢,但也只是蠢,还不算太让人生厌。”
“半年后,我怀上了子路,即将为人父的王伯清日趋稳重,你曾祖父决定让他入仕,并在建康为他选定了合适的位置,让他练手。”
“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但就在我觉得日子其实也还不错的时候,那句嫌弃他的‘天壤之中乃有王郎’传开了……一夜之间就传得人尽皆知。”
王沄心里叹息一声:“是谢家?”
“对,是谢家!”
谢灵泉点头:“传开之后,谢家第一时间派了人到我面前,与我解释……来的是叔父谢晏的嫡长子谢意申谢伯镕。”
“伯镕小我三岁,他的生母是叔父原配。这个婶娘我母亲关系极好,对我也很好,而我与这个堂弟关系也很不错。”
“他与我说,谢家的弟弟妹妹为我抱不平,那句话是与人抱怨的时候不小心说漏了嘴传出去的,至于说是哪个弟弟妹妹说漏的嘴,为什么会传播的那么迅速……伯镕一脸难色,没说!”
“我要求谢家严肃处理,将说漏嘴的人交由我处置的同时昭告天下,说是那人嫉妒我、以此来破坏我与王伯清的夫妻感情,我要求叔父谢晏出面澄清,说我没说过那种话。”
“伯镕告诉我,他只奉命向我解释,其他的,他无权答应。”
“一听这话我就明白了,谢家只想意思意思解释一声,更多的不想做,否则这注定只会得罪人的差事也轮不到他来做了。”
“我再一次明白了我在谢家是个什么地位,我啊,是谢家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是个外人!”
“外人就外人吧,我这盆泼出去的水永远不回谢家、不回陈郡便是!”
“我与伯镕说了这话,之后便死心塌地的留在了王家,再没回过陈郡。”
谢灵泉说这句话的时候眼底又泛起湿意:“祖母过世,我没回去;父亲亡故,我没回去,叔父离世,我也没回去……整整三十五年,无论谢家发生什么事,以什么理由来请,我都不曾回去过。”
“为此,谢家不止一个人骂我心狠,心硬。”
“说我心狠也好心硬也罢,我都承认,但我咬紧牙关不回去是心狠吗?不,是博弈,与谢家博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