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州是王沄前世最了解的地方,她不但知道王奕之曾在锦州任职多年,留下不少举措和设施,还很认真的了解过——了解之后,她唯一的结论是王奕之在锦州任职时有个非常厉害的幕僚,也是那个人成就了王奕之曾经被人称颂的官声。
她甚至还与琉璃、桂枝等身边亲近的人感慨过,说若是那人一直在王奕之身边,她与王奕之的争斗还真说不好谁输谁赢。
而现在……
她满眼敬佩的看着谢灵泉,笑了:“大伯祖母,您知道我想说什么吗?”
谢灵泉斜睨着她:“什么?”
“还是那句话。”王沄笑:“王谢联姻是您之大不幸却是王家之大幸!”
“不,这话不对。”
谢灵泉摇头:“沄丫头,嫁给王伯清是我之不幸却也是我之大幸!”
王沄微微一愣,笑了:“是我想岔了,只想到您嫁给那种愚蠢小人遭受的委屈,却忘了正是因为嫁给了立不起来的他,您才不得不站出来,撑起一切。”
“这不容易,您也一定经历了很多不足为人道的艰辛,但这些艰难没有将您压倒,反而成就了如今的您!”
王沄是真的懂,也没明白了前世羯人围攻王家堡的时候,为何会是谢灵泉带着王家族人和护卫坚守到最后一刻了——王家再没有比她更合适的人选了。
她的身份、她的胆气、她的威望以及她从小县长步步升迁积累的能力……
王奕之王衍之只有身份足够,其他或者没有或者欠缺,他们就算鼓足勇气留下来,也不可能像谢灵泉那样,竭力撑到最后,撑到近八成妇孺撤离琅琊,最大限度的为他们争取到了活下去的机会。
谢灵泉被王沄的话惊到,她没想到王沄居然懂,她讶异的看着王沄,王沄忍不住笑了:“大伯祖母,您不觉得我和您很像吗?我小小年纪就掌家,不也是因为祖父沉迷他的那些研究,诸事不理,不得不站出来接管一切的吗?”
谢灵泉一想,也是,她笑了起来:“沄丫头,你说我们这算不算是同病相怜?”
王沄莞尔,满眼促狭:“大伯祖母,能为祖父和姑姑遮风挡雨,我甘之若饴,您呢?”
谢灵泉瞪她一眼,但很快却又笑了,无奈的摇头:“曾经以为人生最苦莫过于所嫁非人,但现在……回过头去再看,何尝不是另一种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