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罪名一出,四个里长与他们认识多年的郑师爷都是神情大变——他们今日肯为崔大出头自然不可能是为了什么公道正义,往日情分,而是被要挟,不得不来的。
但现在,崔大用来要挟他们的事情居然被王沄当众点破。
几人交换了一个眼色,其中一个立马一声嚎啕,但还来不及嚎出第二声,就被与他们一同前来的兵勇将刀架到了脖子上。
五人齐齐收声,被他们鼓动前来的村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几个想要站出来说话,却又被身边的人拉了回去。
“肃静!”董栩轻喝一声:“谁敢发出声音,打扰某与主家说话,就把他给拿下,稍后治罪!”
老百姓对“官”有着天然的敬畏,他们敢仗着人多势众,在里长的带领下来山庄闹事,为他们以为的“好人”鸣不平,却没有胆子不听董栩的话。
“王姑娘,你说你那些家奴与这几人勾结,私增赋税……”
董栩一脸故作惊讶的看着王沄:“私增赋税可是要砍头的,他们有这个胆子?”
“利益够大、好处够多,胆子自然也就大了!”
王沄满脸正色:“听说大人是新任太守的幕僚,想必大人一定知道并州的如何征税的吧!”
“这是自然!”董栩点头:“本朝延续前朝赋税制,执行租调制。”
“租即田赋,按亩征收产物;调即户调,按户征收绢绵,合称为租调制。”
“朝廷规定,百姓每亩地上缴粟四升;每户出绢九匹,棉二斤;丁男需服徭役,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税收。”
“当然,土地肥沃的鱼米之乡,略微高些,但最高每亩地不超过粟六升,每户绢不超过十二匹,棉不超过三斤。”
“并州地处偏远,按最低标准征收。”
“大人所说的也是我所了解到的,但却不是本地所征收的标准。”
王沄满脸严肃:“四年前,华盖峰下四个村每亩地上缴粟六升,每户出绢十二匹,棉三斤,丁税八百文,丁男服徭。”
“四村开荒种麻十余年,仅靠这一项,每年收入便比旁的村子人均多五六贯,所缴赋税虽多,依旧是并州城外最富庶的村子。”
“五年前,前太守路其昌上任。最初依旧循旧例收缴,次年,也就是四年前增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