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又回到酒馆,再次坐到角落里,听着来往的声音了。但一天过去了,没有任何收获,心中也不免有些焦虑不安了。
第二天,刘长青再次来到酒馆,独自坐在角落里,那赵管事似乎因为昨天的事开心的很,更加肆无忌惮起来,刘长青听着,倒也没有感到委屈与愤怒,毕竟他惹不起,也不敢惹。
然而独自一个人不去找事情,事情也会自己来找他。
兴许是那赵管事喝上了头,便开始动起手来,摇摇晃晃,不时轻抽身旁的书生几个耳光,周围书生要么迎着笑,要么一副恨不得活扒了他的表情,再不济,也会成群聚在一起。
只有刘长青经常坐在角落里,时不时加入一些书生谈话,没过多久就退出去,像极了某个人。在他眼中,这好不显眼!好不贱啊!
一股怒劲儿冲上赵管事心头,他撑起身来,努力将脚步走正,但还是醉着摇摇晃晃朝刘长青走来。
“啪——”刘长青因这突如其来的力道倒在地上,脸上火辣辣的,红的几乎能挤出血来。
酒馆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全都看着这里,默不作声。
“你这米虫!”赵管事怒骂道,力气之重,说完自己也连连咳嗽起来。有人连忙上前帮赵管事敷背,但被他一把推开。
而刘长青呢?没人管他,他自己也已经懵了,他不知道这赵管事为何找上自己,自己似乎没有得罪他的地方。
“你这该死的东西,没人要的废物,一辈子吸你爹娘血的畜生。”骂着骂着,赵管事哭了起来,但仍不肯停嘴,于是边哭边骂。
周围人见此情景,不敢多事,大多人退出了酒馆,以免引火烧身,也有些簇拥赵管事的,便开始秀起文采来,把刘长青砭得十恶不赦。
泥人也会有几分火气,更何况刘长青?
他挣扎起身,赵管事的簇拥见此,一起围了上来,将他的手脚按住,动弹不得。赵管事也不客气,上起拳脚来。
或许是年事已高,几圈下来没了力气,让身旁的簇拥者把刘长青抛到外面去了。
刘长青趴在地上,热闹的酒馆门前人来人往,却没有一人停留下来。许久,他摇摇晃晃站起身来,慢慢走回家了。
刘母一见到刘长青满身是伤,她吓了一跳,连忙找来些药草给刘长青敷上,边敷边问他发生了什么。刘长青自然是不会说的,见儿子这副模样,刘母心中也有了些猜测,不再问了,只是摸着他身上的淤青,眼里慢慢积蓄着眼泪。
良久,刘长青突然问道。
“娘,我是不是累赘啊?”
“胡说,你是这饼村好不容易出来的秀才,是咱老刘家冒了好几辈子青烟修出来的才星!”
“…”
“你不要听外面人说的闲话”刘母说着,抱紧刘长青道:“娘和你爹一辈子没读过书,家里注定没有读书的种,活该一辈子累死在地里,但娘不信,咱家也要出个读书人来,我和你爹一合计,让你上几年学,供个童生出来,没想到,却是轻易考中了童生,我还和老先生谈了谈,他说要是你深读个几年,说不准能有个秀才,娘索性让你博一博,不曾想你真成秀才了!”
刘母说着,轻抚刘长青的头,语言中是数不清的喜悦和骄傲。
“你可是娘的宝贝,娘稀罕你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是累赘呢!”
刘长青静静听着母亲的话,默不作声,心中隐隐做出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