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冬春趁着剪秋去富察贵人殿里送赏,急忙安排好身边的丫头清点自己的赏赐入库,然后在剪秋出正殿时,又热情的带人凑了上去。
剪秋自然不会不给她面子。
一面与她诉说皇后娘娘对她们这些新进小主的关心,一边与她告辞。
夏冬春直将人送至安陵容的乐道堂附近,才目送着她们一行人远去。
一抬眼瞥见了坐在乐道堂正厅的安陵容。
见她偌大一张桌子上就放了几匹轻薄的衣料缎子,不禁幸灾乐祸的开口挖苦嘲讽,“出身微贱呢,就别怪别人都不待见你。啧啧啧,就这点赏赐,可真叫人寒酸哪。”
夏冬春说起话来,身姿摇曳,又娇又俏,一看就是被家里娇养惯了的大小姐,鲜嫩的面庞上不见半分阴霾,一眼能叫人望到心底。
她站在门厅外,稍稍歪头,抿唇带笑骄傲的看向安陵容,安陵容却不知为何,忽然觉得她好美、好耀眼。
是因为她认为夏冬春不够坏么?并不是。夏冬春骄横轻狂,仅因自己殿选时不小心将茶水洒在了她身上,她就要让自己当众给她下跪请求她原谅。
她怎么称不得一个坏字?
但时移世易,安陵容尝遍人情冷暖后,心境变迁,变得只愿看见世间万物美好那面罢了。
宝娟见夏冬春得意忘形,十分不快。对她行了个不太情愿的礼就想回殿关门。
却被安陵容抬手阻止了。
在宝娟愣神间,安陵容走出殿外,规规矩矩的向夏冬春行了个礼,神色不娇弱,不惶恐,也没有不卑不亢,她只是睁着一双干净的眸子,真诚道:“常在万安。陵容殿选时烫伤了常在,还不小心污了常在衣裳,至今惶恐,不知该做些什么,才能令常在消消气不再厌恶陵容呢?”
夏冬春本以为她要讲些反讽之语,不想却是道歉的话,一时间呆了一下。
殿选时,她对安陵容不依不饶,让她下跪道歉,是因为她不觉得安陵容一个穷乡僻壤里出来的秀女能被皇上选做妃子。
但如今她却偏偏被皇上选中,还与自己同住延禧宫,自然更叫她恼羞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