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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与自己喜爱的宫嫔正蜜里调油,自然不知,永和宫中,他自认也十分倾心的另一位宫嫔,也正如痴如醉地沉浸在一场别开生面的剑舞表演之中。
银月高悬,明灯数盏。
永和宫的庭院中,叶澜依难得的褪去了旗装,换做了一套修身黑袍。腰封紧束,箭袖绑缚,长发拢至颅顶梳成了马尾样式,手中还提着一把未开封的制式长剑,随着廊檐一角香兰的一曲《楚歌》琴曲,骤然拔剑,随即伴曲翩翩而舞。
安陵容初看时,只觉叶澜依剑招飘逸,身法灵动,观来甚是赏心悦目。然随着香兰的琴曲指法加速,叶澜依的招式动作竟逐渐起了一种凌厉之势,及至后时,已合着那《楚歌》琴曲,每次的定招定式都舞出了一阵杀伐铿锵之气。
尤其在《楚歌》琴曲的“气欲吞秦”那段,因着叶澜依身姿矫健,每个剑招的出招气度,比之男子亦是不遑多让。
从前,安陵容观叶澜依在百骏园跑马时,便心中屡有悸动,那时她对女子的英武之气,还只处在不知为何那股飞扬洒脱总是频频引她侧目上,如今又近距离的观了叶澜依亲身演绎的剑舞,方知,原来女子的仪态当真不只有柔美端庄这一个正解。
琴曲正酣,剑舞正醉。
太师椅上,安陵容不自觉的握了握臂下的扶手,心中想着,倘若真有一天,她能得大自在、大自由,可以凭心抉择过上何种生活的话,似乎,强身健体、策马山川,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呢。
“娘娘,拿上这个新煨的汤婆子吧,仔细冻着手。”沉思间,宝娟却从内殿奔出上前道。见庭院中演武正热,忍不住就剜了一眼,心道,这个叶澜依,真是浪的没边,大冬天的舞剑,还非要在室外,这要万一把娘娘给冻坏了,真不知这蹄子有几条命够填的?
正不悦间,远处的香兰又是一个长长的急速按音,如鼓之巍巍,崖之磊磊,惊的宝娟差点一口提着的长气噎死在胸腔,登时无限厌恶地也奉送了正在沉浸式弹奏的香兰一个大大眼刀。
安陵容正心醉神迷,哪里还听得见宝娟的关心唠叨,任由她给自己塞了个新汤婆子抱着也不知道,注意力全投在了在庭院里腾挪旋转挽剑侧奔的叶澜依身上。
宝娟默了默,见一旁冒着傻气的宝鹊,将一块点心放在唇边,几次欲吃都因场中节目的精彩而忘记了吞咽,甚至与娘娘一般,连她近身至前都懵然未觉,不免气闷的冷哼出了声。
“好!”
叶澜依一个侧踢,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重又落回鞘中,安陵容忍不住惊赞这一套流畅的套招,宝鹊亦是惊呼不断。
见二人对自己完全视若无睹,宝娟恨恨地跺了跺脚,直接扭头往殿内收拾床榻去了。似是对这些人,想主打一个眼不见为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