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宫,余莺儿得了宝鹊有关碎玉轩的消息,立刻找人去唤了叶澜依。
叶澜依骤然被打断练功,自是不悦,只是余莺儿向来与她井水不犯河水,既然特地找人来唤她,那么必然事关她们娘娘,是以,并不多耽搁,迅速地便出了房门。
正殿西暖阁,余莺儿方收拾好自家娘娘的一应书籍墨宝,叶澜依便进了殿。
“唤我何事?”叶澜依也不啰嗦,一进暖阁,便不耐烦地开口直奔主题。
余莺儿早知她脾性,自是不会跟她一般见识,只蹙眉道:“碎玉轩那位的胎怕是有些不好,今晨还有消息说她被华贵妃强行唤到了翊坤宫听事,我心中不安,只怕今日会有人到寿康宫向娘娘求援,咱们不得不防。”
“你想我去顶了宝娟的差事,跟在娘娘身边?”叶澜依试探道。
“嗯,你也知咱们娘娘最见不得旁人受苦,说不得今日便要去闯一闯那翊坤宫。有你和香兰跟着,我才放心。”余莺儿道。
“既如此,小栋子曾是御前之人,我也一并带去吧。”
“好。”
……
寿康宫偏殿。
浣碧俯身对安陵容哭求道:“贵妃娘娘,奴婢知道从前对您多有冒犯,这全是奴婢轻狂之过,可您与我们小主以及眉庄小主自打入宫便情谊甚笃,求您今日无论如何都要去救一救我们小主,奴婢对您感激不尽。”
“浣碧,你先起来。莞姐姐遇难,我自然不会坐视不管。”安陵容搁下了手中的《大学》道。
宝娟见安陵容心软,不禁焦急地出声道,“娘娘!华贵妃那般强势凶悍,如今还拥有协理六宫之权,您便是去了,又能如何?她也不一定会听您的啊。况且咱们永和宫与翊坤宫又向来没有什么交情……”
浣碧闻言便道:“那贵妃娘娘可否替我们小主去求一求太后,奴婢自己人微言轻,实在是没有办法见到太后。 ”
“太后如今服了药,已经睡下了。”香兰在一旁接道。
“贵妃娘娘!”安陵容已是浣碧此刻唯一的救命稻草,浣碧如何肯放弃这次求援的机会,见状便欲再求。
安陵容挥手止住她俯身再拜的动作,温言道:“浣碧,莞姐姐与我之间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且不论我们之间的情谊,她身怀龙裔,倘若真跪伤了孩子,皇上也会伤心的。皇上为国为民,本已劳心劳力,本宫岂能再叫皇上因此事而烦忧。”
“娘娘!”宝娟大急,那可是翊坤宫啊。
“宝娟,你不必再劝,再晚,本宫只怕要来不及了,快替我更衣吧。”
“多谢贵妃娘娘,多谢贵妃娘娘,奴婢替我们小主多谢贵妃娘娘慈心。”
待香兰出门传辇轿时,叶澜依恰好带了小栋子赶到,三人交换了下视线,都对一旁兀自在焦急着的浣碧蹙了蹙眉头。待叶澜依和小栋子不动声色的换下宝娟,一行人方浩浩荡荡地前往翊坤宫。
此番动静不小,方服侍完太后睡下的果郡王见到安陵容离开,不免向门口的侍卫细细询问了几句。待知道安陵容是前往翊坤宫救人,不由也带着阿晋着急地追了上去。
翊坤宫。
“男能自谋矣,吾不复以为忧也……古者生女三日,卧之床下,弄之瓦砖,而斋告焉……”甄嬛面庞上已覆了一层冷汗,声音渐弱,身子也开始有些撑不住的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