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早上,一辆低调的马车从沈家庄后门驶出,沈未苍还躺在车里睁不开眼。
马车总不比柔软的床榻舒服,她很不满地嘟囔:“早先求着爹娘让我出门玩,不管怎么说都不应,现在天还不亮就非要催着我走。”
沈征把她揽在怀里,竭力让她倚靠得舒服些,低声安抚:“姐姐只管靠着我睡。”
温归寒坐在另一边,神色郁闷。
这两日苍苍好像生他的气了,可他不知道她为什么生气。
他伸出手帮沈未苍掖了掖毯子,手指在她的脸颊轻轻蹭了蹭。
沈征立刻对他怒目而视,像是要用眼神把他凌迟处死。
沈未苍已经重新睡着了,他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就只能瞪着温归寒。
温归寒也不把他放在心里,他有些奇怪,为什么沈平江在如此危急关头,不送走亲生子,却要送走沈征。
而且沈琼还特意叮嘱他,一定要保护好沈征。
莫非沈征是沈平江故交之子?
除了这个,温归寒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能让沈家这么重视沈征这个养子。
这两日天虽然还是冷,可未曾再下过雨雪,路上好走很多,天色彻底亮起来的时候,马车已经出了晴州十几里。
“你要带我们去哪?”
沈征语气冷硬地问温归寒,面带警惕。
其实他不怕死,苏肇要对沈家庄出手,他愿意和爹娘哥哥们同进退,哪怕死在一起。
可能和苍苍在一起,沈征推拒了一次,自私心作祟,没有再继续推拒下去。
他心中对爹娘哥哥们有愧,可又有几分卑劣的庆幸,还能和苍苍一起相依为命。
这一路上他的心情极为复杂,他一定要把苍苍护好,哪怕是对温归寒都存着几分怀疑。
“自然是去问剑山庄,”温归寒语气平静,“不然还有什么地方比那里更安全?”
沈征不屑冷哼:“你若怀着坏心思,还有什么地方比问剑山庄更危险?”
温归寒懒得搭理他:“你有这疑神疑鬼的本事,一路上多往外人身上忖度怀疑,也算你有点用。”
“你就是外人,”沈征立刻便回道,“毕竟我和苍苍都姓沈,只有你一个外人。”
温归寒看了他一眼:“你也知道你们都姓沈。”
两人目光对视,都满是厌恶地别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