淤泥没浸透这件肚兜。
可小腿肚处的泥干涸了一块,她用手使劲拨弄,却还弄不干净。
李玄泽换衣服很麻利。
换好之后耐心等着。
天色暗得很快,眼见着太阳西沉,身后的姑娘还没开口同他说话,他也不能冒然转过身去。
于是出声提醒道:“我快晕了。”
林岁宁便不再管腿上那点干泥,匆匆穿好衣衫,从树后走出来。
他转过身来。
她问:“真在这过夜?”
李玄泽认真“嗯”了声。
林岁宁说:“会有蜘蛛,蟑螂,臭虫,趁你睡着爬过你的脸。”
“无妨,”李玄泽硬着头皮说,“我如果做到了,你能不能答应我,今后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分开?你信我,我也信你。”
他听人说过,幕天席地这在边关算不得稀奇,甚至边关的环境更恶劣。
想来,别人经得起的,他也能。
何况他到时候两眼一闭,灵魂出窍,不管什么虫子爬过他的脸,他都是无知无觉的。
最重要的是,他得让岁宁看到他的决心,他是能吃得起苦头的。
林岁宁摇摇头。
“我只会觉得这很没必要。而且哪怕你现在做的事让我再感动,我也不会因此做出一辈子的承诺来。毕竟这世间之事,瞬息万变。”
李玄泽低着头沉默了会儿。
抬起头时,眸底泛红。
“并非世事多变,你只是不信我能做到。”
林岁宁背靠着槐树坐下身。
“你做得到做不到,都不是这一夜便能证明的。你坐下来,我陪你等戌时。”
李玄泽坐在她身侧,肩并肩。
“那你呢,天都黑了,你还要一个人往前走?你昨晚也没有睡,这样下去,你吃得消?”
林岁宁顺着那条石头铺成的路,望向漆黑的远处。
确实有点疲惫,但她半点不想睡。
“我母亲身上有秘密,我想知道那到底是什么。”
能挡去刀剑的玉蝉,言听计从的豹群……
种种奇异的事告诉她,母亲身上有故事,很可能和巫祝有关。
那块玉蝉很有可能是巫祝送给母亲的,或许母亲和梁王妃一样,蒙过巫祝的庇护恩惠。
估摸着快到戌时。
李玄泽把脑袋一歪,任性的枕着她纤瘦的肩膀,闭上眼睛。
林岁宁侧首看他。
试探着唤:“殿下?”
李玄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