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海伯府里,除了俞逖以外,还有俞逸和俞遐两个一直打算科举入仕,但去年秋闱,俞逸名落孙山;俞遐倒是中了,不过名次一般,所以他执意沉淀两年再下场,免得落个同进士出身,说出去也不好听。
因此今日只得俞逖一个去参加考试。
祝春时和俞逖上了马车,此时天还阴沉沉的,风灌进领口,冷得人身体一颤。大老爷大太太和邓姨娘把人送到门口,知道祝春时会跟着去,也怕人多吵闹,因此略微叮嘱了几句,也就各自散了。
所幸他们出门时辰还算早,大街上除了偶尔路过的学子和早起的商贩外,几乎没什么人气。
祝春时捧着炉子,看向旁边老神在在的俞逖。
俞逖从早上起身就察觉到她紧张的情绪,这会儿不需要说话,几乎是一抬头就触碰到看过来的视线,他笑了笑,伸手过去握住祝春时的手。
“怎么这么紧张?我这些日子温书做题可是很认真的,春时不是看见了吗?现下我们都只需要平常心就好,等我给你挣个诰命来。”
祝春时叫他这番话说得笑出来,“八字还没一撇,六哥诰命都说出来了。不过我是相信你的,那我可就等着了。”
俞逖原也是想让她安心,见她笑出来后果真情绪缓和许多,便也点头道:“嗯。你准备的东西已经很充足了,什么都有,我在里面不会饿着也不会冻着。这段时间你忙着开铺子,怕是都没休息好,好好歇几天,我就出来了。”
祝春时心知他对春闱流程十分熟悉,里面也会提供煤炭,只是要自己生火烧水煮东西,并不会真的完全让学子挨饿受冻。但贡院的隔间不过方寸之地,吃喝拉撒都在那里,又遇上天气寒冷,还不知要受多少罪。
两人说话间,马车已经停在贡院门口。
俞逖掀帘看了眼外面,周围不乏像他这样乘坐马车过来的举子,也有凭借双脚步行而来的,陆陆续续在门口排队,等候检查。
祝春时将准备的大包东西都递给他,已经到了考试的地方,她也不说那些丧气话,或是有不好寓意的,原本想说的保重身体也在出口时囫囵咽下去了,转而道:“我祝六哥春风得意,金榜题名。”
俞逖含笑,大庭广众之下只略摸了摸祝春时的发梢,就转身去门口排队了。
国朝历来看重科举,尤其是当今上位后,在核查监督舞弊等行为上更是严厉,丝毫不留情面。进贡院后不仅要脱下衣服鞋袜环视周身是否携带小抄,连带来包袱里的东西也会一一检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