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春时先接了信来看,这段时日倒不曾发生什么大事,只是封淑芸信上说,她先去李灌欠债最多的赌坊找了管事的说话,随后又雇了两个虎背熊腰的汉子将人狠盯了一段时间,发现有点赌钱的苗头就跳出去给人揍一顿,将身上的钱一扫而光,等人满脸青紫爬来铺子里要钱的时候,她又通知了赌坊那边来抓人,一番折腾下来,如今李灌正被关在赌坊做最低等的苦力,每日里算是过得十分落魄。
祝春时看了后只觉得好笑,所谓乱拳打死老师傅,既然寻常的法子制不住李灌,那手段稍微严厉些也不是不行,只是得瞒着点冯嬷嬷,别叫她知道了心疼难受。
她这么想着,信封里又掉出两张薄纸来,原是赌坊那边强逼着李灌写的家书报平安,她便让巧莺拿去给嬷嬷念了听。随后她低头继续看信上内容,自从上次冯燕如突然来了次铺子,那之后又来了两次,别的倒没什么,只是就在冬月底腊月初的时候,瑞彩从铺子请辞了。
祝春时微微拧眉,仔细地看了下去,瑞彩去了哪里上面没写,但总归都是在京城罢了,至于身契也早在十月的时候给了她,算得上和俞祝两家以及祝春时都再没有任何关系。
圆荷就站在她身后,自然也看见了这几句话,登时有些生气,愤愤道:“不识好歹的东西!”
“主仆一场,她已经做了选择,日后就和咱们没关系了,只当没这个人就是。”祝春时也不觉得奇怪,当日将瑞彩送出去时她就有多种料想,眼下只不过是其中一种结局罢了。
“京城水深,她从前是被家中父母卖了的,如今背后又没人撑腰,还不知将来是什么模样!”圆荷怒声道。
祝春时笑着摇了摇头,顺着封淑芸的消息继续往下看,上面还说送了些京城的新鲜花样以及胭脂头油过来,铺中的生意也逐渐稳定下来,每月里有几十两的进账,结余的银钱送去了福婶子那边保管,账本也随信送了过来。
祝春时翻了翻送来的匣子,果真看见下面垫着账本,她将之取了出来,递给脸色仍旧不平的圆荷,“不值当为那些事生气,她是好是坏都是自己求的,我可还仰仗你查账呢。”
圆荷嘴里嘟囔着咒骂了两句,接过账本来,又取来算盘。
而祝春时则将封淑芸的信放下,转而看起俞家和祝家送来的信。